轻点了点头,钟太后道:“你去吧!”
“儿臣告退!”
微垂首,对钟太后和袁修月笑了笑,赫连棠转身离了寝殿。
凝着赫连棠离去的聘婷背影,钟太后眉心轻褶了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这孩子,此刻该又有心事了!”
闻钟太后此言,袁修月不禁也跟着轻叹一声!
钟太后这句话里的意思,她岂会不知?!
贤王,因当年被安太后所害,至今仍为半病之躯,而他的王妃赫连棠虽身为神医,却不能彻底将他医好,成亲多年,更是不曾与他诞下子嗣,这……本就已然成了她的心病!
而此刻她有孕在身,想来方才赫连棠虽脸上笑着,心中必然怀有感伤!
正在袁修月感伤之际,殿外有福宁宫来人来报。
抬眸看了那人一眼,碧秋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寝殿。
须臾,碧秋自殿外进来,便要附耳钟太后耳边,而钟太后则是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皇后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便是!”
闻言,碧秋神情一肃。
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她垂眸说道:“方才前朝来了消息,皇上在朝堂之上,一连以朱笔圈杀数人,除去假传圣旨的那两名太监,还有闫云涛之子闫刚,另有数位臣子……总共一十七人!”
听完碧秋的话,袁修月心下大震!
离灏凌离开时,只说要与她和孩子杀出一条活路,却不想当真大开杀戒!
再看钟太后,她听到消息之后,好像一点都不觉意外,只见她淡淡叹息一声,只自唇齿间吐出二字:“该杀!”
该杀!
细细品着钟太后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袁修月不禁眸色微深,苦涩一叹道:“皇上如此,无非是在杀鸡儆猴!”
那些人,逼迫过她,确实该死,但与他们比起来,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才是离灏凌最该对付,也最想对付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月儿……”
深看袁修月一眼,第一次没有唤她皇后,钟太后伸手覆在她置于桌上的纤手上,凝眉轻道:“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要知道,如今莫说你父亲投靠安氏一族,他们要如此对你,只论天下形势,如今安氏一族兴兵造反,有些人即便哀家和皇上深恶痛绝,却还不能与他们撕破了脸面,暂时动不得他们!”
钟太后此言,情真意切,句句说的都是实话,这番话听进袁修月耳中,自然也格外受用!
是以,闻她此言之后,袁修月轻弯了弯唇瓣,笑容浅浅道:“母后的意思,儿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
轻拍了拍袁修月的手背,钟太后低头看了眼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叹声轻道:“哀家膝下育有两子,可如今远儿和棠儿如此,哀家也指望不上了,皇上登基多年,后宫一直无喜,如今这个时候,这个孩子来的正好,只要有她在,哀家便有借口,一定可以保全你,那些乱臣贼子,你且让他们猖狂,待到来日,你与我离国诞下皇嗣,我们来日方长!”
“母后放心!”唇角的笑弧,再次微微上扬,袁修月伸出另外一只手,覆上钟太后的手背,“我一定让母后明年抱上孙儿!”
闻言,钟太后大喜,高兴之余,她伸手揽过袁修月的肩膀,像是多了一个女儿一般,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因钟太后忽然的亲密动作,袁修月的身子,忍不住便是一僵!
恰在此时,林盛自殿外一路小跑着进来,在两人身前恭了恭身,道:“启禀太后、皇后娘娘,虞美人在大殿外晕倒了。”
闻言,袁修月眉头一皱!
抬眸看了眼钟太后,见她正目色温和的看着自己,她心思一转,旋即眉形舒展,对林盛道:“差人将虞美人送回她的住处,再请太医过去与她瞧瞧。”
“喏!”
恭身应声,林盛转身出了寝殿。
看着林盛离去,袁修月微转过身,对钟太后淡淡笑着:“母后,此事儿臣如此处置,可还好么?”
“很好!”
满意的轻点了点头,钟太后轻扶袁修月的肩膀:“你能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闻言,袁修月心头一颤,却终是低眉敛目的笑着。
见她如此,钟太后暗自在心中无奈一叹,脸上却笑着说道:“怀孕之初,最该卧床休息,哀家来了这么久,你也陪你这么久,这会儿子哀家便先回去了。”
“儿臣恭送母后!”
对钟太后轻笑着,袁修月福身一礼,含笑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