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因她的突然到来,林盛和芊芊皆都喜不自禁,不停的与她说着最近一个多月凤鸾宫的事情。
微翘着嘴唇,坐在躺椅上,听着芊芊没完没了的说着,袁修月一直不曾出声,只时不时的笑着。
见她如此,汀兰睇了眼屋里的更漏,而后伸手点了点芊芊的脑门,轻声斥道:“你这丫头,看到娘娘就一直说个没完没了,也不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若放在夜溪宫里,娘娘早就歇息了!”
听汀兰提到夜溪宫,袁修月的眉头不禁轻颦了颦。
虽她颦眉的动作极小,但汀兰还是注意到了。
在心中暗暗一叹,暗暗自责一声,而她身边的芊芊,则神经大条的笑声说道:“奴婢这就去给娘娘铺床!”
话落之时,她早已一溜烟的进了内厅,直往袁修月的寝室而去。
夜,很静。
静静的垂着羽状眼睫,躺在睡榻之上,袁修月辗转多次,久久都无法入睡。
甫一闭上双眼,便是离灏凌和虞秀致两人交缠的身影,她长长叹了口气,紧蹙着眉头辗转向里,终是怔怔的瞪着眼睛,等着睡意来袭。
但是,你越是如此,她便越是睡不着。
不但睡不着,头脑的思绪也越发清明了。
终是,实在无法入眠,她又是一声轻叹逸出口外。
“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就在袁修月又一声轻叹过后,一条有力的手臂,自身后环上她的腰肢,属于离灏凌和嗓音和气息,瞬间拂进她的耳中,惹的忍不住轻颤着身子。
“凌?!”
蓦然回首,于夜灯之中,迎上他璀璨如星的瞳眸,袁修月不禁轻蹙眉头:“你不是……”
她想问的是,他不是和虞秀致在夜溪宫就寝了么?
此刻怎地又来了她这里!
但!
不等她的话问出口,离灏凌便忍不住吻住了她!
燥红的脸上,又羞又怯,袁修月凝眉喘息:“还没到三个月!”
“不是只差几天么?”
“方才在晚宴上,我已然问过王嫂,她说你身上余毒已清,脉象稳定无虞,可以的,只要温柔一些……我会很温柔……”
但只片刻之后,她的脑海中闪过早前臆想离灏凌和虞秀致在一起缠绵的画面,却不禁身形一僵,搂着他颈项的手,随即倏地一收,竟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月儿?”
感觉到她的异常,离灏凌不禁眸首抬起,眸光璀璨如星:“谋杀皇上,诛九族,谋杀亲夫,亦是死罪啊!”
“虞秀致……”
不理会离灏凌调笑的呼吁,袁修月紧皱着眉心,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视着眼前的男人:“你跟她……有没有……”
闻言,离灏凌眸色微微一闪:“我若是跟她,此刻又怎会如此要你?”
“小妖精,敢掐我,你可知谋刺皇上是死罪!”离灏凌没好气的轻声咕哝一声,低头与她的唇缠绵不休,久久无法松开……
夜深人静之时。
离灏凌伸手拉下袁修月的手,轻啄了下她的手背,他拉着她的手细细把玩着,却是轻叹出声:“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宫中将有大变,到时候我会差人将你送到稷山!”
闻言,袁修月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脆响!
稷山!
那时他平日只会一人去的地方,如今他既是说要送她去,那日后宫中莫非果真会有大变?!
抬眸仰望着离灏凌,却见他正低眉笑睇着自己,她不禁轻颦眉心,出声问道:“皇上口中的大变,到底指的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有些老臣,自恃威望甚高,想要籍此让虞秀致上位一事……”眸色低敛,伸手抚上袁修月的小腹,离灏凌薄唇轻勾着,眸底却是淡淡薄凉:“朕这回会跟他们玩回大的!”
直到将他们连根拔起!
“凌?!”
眉头紧蹙着,看着眼前的离灏凌,袁修月觉得自己好像又见到了初进宫时,她第一眼所见的那个薄情帝王,那个看似多情,却淡漠冷清的男人!
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底,忍不住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说到底,他都是站在权利最顶峰的那个人,他对她的宠溺,完全是出自于爱,但对于那些妄想用权利牵制他的人,他有的便只是无情的算计,和嗜血的快感。
南岳独孤辰,身为岳王,却要执掌南岳江山,他精于算计,那身为离帝的离灏凌,又岂会不精于此道?!
“我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但如今你身怀有孕,我容不得你们母子有半点闪失,至于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你也不必去费心多想!”抬眸看她,眸中已是柔情如墨,离灏凌以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眉目凝重道:“月儿,我爱你,更爱我们的孩子,无论将来在这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要记得……我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不会做任何伤害你和孩子的事,无论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