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心下一颤,蓦地自暖榻上坐起身来,他瞥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榻,急忙掀被下榻,不曾将龙靴穿上,便快步朝外走去。
寝室外,姬恒早已等候多时。
见离灏凌打开房门,他连忙恭身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眉宇紧皱着,低眉看了眼姬恒,离灏凌顾盼左右,不禁出声问道:“皇后呢?”
“启禀皇上!”
姬恒忙又恭了恭身:“娘娘辰时许便已然起身,此刻正与宁王殿下在暖阁之中对弈!”
闻言,离灏凌眸色微变:“既是皇后起身了,你为何不叫朕起来?”如是,轻斥一声,他抬步便要向外,却又想起自己尚未穿靴,便只得再次回返寝室,将龙靴穿好。
须臾,再次自寝室出来,他面色虽有不悦,却并未再多说什么,便大步流星,快步行至暖阁。
眼看着他走出去许久,姬恒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自离灏凌儿时,他便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时光荏苒,一晃二十余年,他还第一次见他如此毛躁,就像那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
心念至此,他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许多……
……
暖阁之中,暖意洋洋。
袁修月与离萧然对桌而坐,正于棋盘之上厮杀正酣。
低眉落下一子,袁修月唇角轻勾着,对离萧然笑道:“先生,你在安国候府时果真教过我下棋么?何以从方才到现在,你每盘都输,做先生的,输给学生,可是很不光彩的哦!”
闻言,离萧然微微一笑。
伸手取了一颗棋子,抬手便落于棋盘之上,他淡淡一笑道:“这下棋,要看天赋,自我初次与你对弈,便知你于棋艺之上,天赋极好,所以这棋艺之上,我倒真没教给你多少东西!”
听了离萧然的话,袁修月唇角轻勾了勾。
他够诚实,说的也没错!
当年在云阳之时,她在棋艺上便已然颇有建树。
而离萧然虽在她回京之中,于安国侯府做她的先生,却也真的不曾在棋艺上教过她什么。
不但如此,他每次与她对弈,都会输上一子或是半子,虽然这其中也有让棋的嫌疑,但总的来说,与他对弈,她每次都是赢家!
离灏凌进入暖阁时,袁修月正对着离萧然浅浅的笑着。
甫一入阁,看着她对离萧然笑,离灏凌的心底蓦地便是一酸,随即有些气恼的掩唇轻咳一声。
闻声,袁修月眸首微抬。
迎向离灏凌幽深却隐隐有些不悦的眸,她含笑起身,伸手扶在汀兰腕上,挺着肚子对他微屈了屈膝:“月儿参见皇上!”
而离萧然,则也跟着起身,朝着离灏凌所在的方向恭身拱手:“参见皇上!”
“王兄免礼吧!”
抬眸冷冷的瞥了离萧然一眼,离灏凌看着袁修月屈膝的动作,不禁眸光一闪,旋即轻皱着眉头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如今你的身子已然沉了,这些虚礼可暂时免了。”
“月儿谢皇上!”
轻勾红唇,只微微垂首,袁修月低眉看了眼桌上的棋局,抬头对离萧然道:“既是皇上来了,我也有些饿了,这棋待用过早膳再下如何?”
“如是甚好!”
轻点了点头,离萧然淡淡一笑道:“我也有些饿了呢!”
边上早已备好了早膳的汀兰,见袁修月和离萧然都喊着饿,不禁垂眸上前,对离灏凌福身禀道:“启禀皇上,早膳已然备好,还请皇上,娘娘还有宁王殿移步膳桌前落座!”
闻言,离灏凌撇唇一笑,出声打趣道:“汀兰丫头还真是贴心,宁王才刚一喊饿,你这便准备好了早膳了!”
“皇上!”
眉头轻皱,明眸微抬,汀兰笑看离灏凌一眼,随即咬唇睇了眼边上的离萧然道:“奴婢是怕皇后娘娘和她肚子里的龙嗣挨了饿……”
话到最后,瞥见袁修月和离灏凌脸上的笑意,汀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见状,袁修月眸色一亮,抬眸朝着膳桌方向望了望:“皇上,我还真有些饿了!”
说话之间,她已然抬步,兀自朝着膳桌所在的方向走去。
“唉……”
轻唉一声,离灏凌快步跟上,伸手搀着袁修月的手臂:“你走路慢些,小心摔了!”
闻言,袁修月回眸看了汀兰和离萧然一眼,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轻挣了挣离灏凌搀扶着自己的手臂:“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话说,当下可不比以前。
若是以前,不管他扶着,还是拥着她,亦或是抱着她,她都可泰然处之,但是如今她可是忘了他的,是以……对于他的碰触,她总该矜持一些。
闻言,离灏凌眸色微深,搀着她手臂的手改为握着:“朕就要搀着你走!”
身子一怔,袁修月抬眸看他,而后小嘴一撇,顿时便又变得楚楚可怜:“皇上,你弄疼我了!”
听到袁修月的话,离灏凌的手,不禁倏地一松!
见状,离萧然和汀兰双双唇角含笑。
能让离灏凌如此失了分寸的,普天之下也唯有袁修月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