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唇轻笑了下,汀兰用力握着汤匙,将燕窝粥送到袁修月嘴边:“娘娘赶紧趁热吃吧,要不粥该凉了!”
见状,袁修月眉头微皱,却迟迟不曾张嘴!
“汀兰丫头也是,本宫只不过说你两句,你何必如此?”
轻轻一叹,自殿门处传来,赫连棠一身白衣,款款而来。在汀兰身边站定,她垂眸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燕窝粥,“今儿便由本宫来伺候娘娘喝粥吧!”
“是!”
轻颤着声,汀兰点了点头,起身让开座位。
目光微转,眼看着赫连棠端了燕窝粥,坐在榻前,袁修月不禁淡淡一笑,道“这么晚了,王嫂怎么还不歇着?竟在我这里,充当起粗使丫头了!”
闻言,赫连棠淡淡一笑。
“待会儿,替娘娘诊过脉,臣妾便去睡了!”说话间,赫连棠舀了一汤匙燕窝粥,送到了袁修月嘴边:“这两日里,太子殿下睡反了觉,每日白天一直在睡,夜里却闹着不睡。”
“是么?”
唇角轻勾着,却只轻轻嗅着燕窝粥的香气,袁修月含笑说道:“才一会儿不见,本宫便开始想他了呢!”
“待明日一早,太子殿下醒了,臣妾便抱来与娘娘瞧瞧!”唇角的笑,依然淡淡的,赫连棠再次扬了扬手里的燕窝粥:“娘娘,您还是赶紧喝粥吧!”
见她如此,袁修月眸华浅漾:“这粥里,放了些不该有的东西,本宫不想喝,也不能喝!”
闻言,赫连棠眸色一惊!
睇见她眸底的惊讶,袁修月轻勾唇瓣,低声问道:“王嫂,明人面前不说假话,皇上在我的粥里,放了这么多曼陀罗粉,到底意欲何为?”
惊闻袁修月所言,赫连棠握着汤匙的手不禁微微一僵!
迎着袁修月如曜石一般闪闪发亮的瞳眸,她眸色微深,只得轻轻的,将手里的汤匙,放回粥碗之中:“臣妾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闻言,袁修月眉心颦动!
淡淡扬眉,她伸手接过赫连棠手里的燕窝粥,转头递给汀兰,并抬眸望进汀兰的眼底:“本宫今夜,只想喝你熬的粥,不加任何佐料的……清粥!”
“娘娘的意思,奴婢省的,奴婢这就去熬!”
深陷于袁修月灼灼的视线之中,汀兰心下微窒,低眉接过她手里的燕窝粥,恭身退出寝殿。
待汀兰一走,袁修月这才缓缓抬眸,笑看着赫连棠:“王嫂,我的医术不及你,但对药草和药粉,却还是有分辨能力的,那燕窝粥尚未入口,只轻嗅便有一股别样芬芳,那……是曼陀罗的香气!”
闻言,赫连棠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
俏脸之上不见一丝讶异,她苦涩抿唇,旋即拧眉略略一笑:“我以为,娘娘这阵子,被蛊毒折磨的,该是心力交瘁之时,根本无暇察觉太多……”
凝着赫连棠脸上的苦笑,袁修月蹙眉一叹,道:“眼下我确实无暇去察觉太多,但今日之事,却是刻意要去注意的。”
听闻她此言,赫连棠眉头一皱,“皇后娘娘,你难道知道……”
“皇上……”
打断赫连棠的话,袁修月唇角轻勾,只这一勾之间,蕴着无尽苦涩:“他是何时知道我中毒一事的?”
即便,汀兰说,离灏凌是在她临盆之时,方知她中了忘情蛊毒,但她仔细想过之后,却觉得……他应该知道的更早!
微垂眸华,赫连棠紧蹙着眉心道:“在王太医第一次与娘娘放血之时!”
闻言,袁修月心下恍然!
苦涩一笑,她凝眉便又是一叹:“难怪那日午后,皇上便忽然有了时间,想要陪我出宫游玩……”
自得知自己中毒之后,她觉得自己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但是此刻她才明白。
原来,她之所以可以隐藏的很好,完全是因为离灏凌故意放任。
她想要的,是将自己中了忘情蛊毒一事瞒过他。
而他,只是顺水推舟,遂了她的心思罢了!
“皇后娘娘!”
见袁修月蹙眉苦笑,赫连棠不禁也跟着皱了皱眉,凝着袁修月脸上的苦笑,她眸色微暗,语重心长道:“皇上,他对娘娘情深意重……”
闻言,袁修月哂然一笑。
抬眸对上赫连棠的微暗的眸,她轻声问道:“皇上今夜迷晕我,到底意欲何为?”
“他想……”
迎着袁修月坚韧却带着稍许犀利的眸光,赫连棠的心,微抽了抽。静默片刻,她便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婆婆说,忘情蛊毒,有一解法,是为有情之人,方可成功渡毒!”
闻言,袁修月不禁心头一窒!
“渡毒?”
干涩的唇瓣,微微轻颤了下,她哑声问道:“何为有情之人,可渡忘情蛊毒?”
“娘娘冰雪聪明,不会不明白字面上的意思!”
定定的,看着袁修月,赫连棠眉心紧皱,终是低下头来,一脸痛惜之色:“得忘情蛊毒者,可与心爱之人渡毒……皇上,他对娘娘情深所致,竟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换娘娘得以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