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林荞不说话,傅廷琛语气微扬,他慢慢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竹笛放到唇边,那架势明显就是……你不肯,我可就吹了。
林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要笛声一起,那络腮胡就要点火了。
看看木架上的慕容弈,林荞暗暗长叹了一声,点头,“好吧!”
林荞答应傅廷琛答应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她压根儿不知道那庆王被嘉和帝关在哪儿?也不知道傅廷琛让慕容弈写的是什么信?更不知道嘉和帝为什么如此无情无意不顾儿子的生死,甚至,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傅廷琛会认为嘉和帝会更在乎慕容弈?
若绑在木架上要被烧烤的人是她自己,她情愿选择被烧死算了。
傅廷琛冲春喜二人摆了摆手,春福竹笛一响,络腮胡极麻利的将慕容弈放下木架,这边林荞忙向傅廷琛请求,“我要见四殿下。”
傅廷琛神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但脚下却向后挪了挪,让出了路。林荞大喜,急向慕容弈冲了过去,边跑边叫,“四殿下,四殿下……”
“阿荞?”慕容弈正被人架着要走,闻听动静顿时大惊,他刷的回过身子看向林荞,“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好了?”
二人差不多快一个月未见,林荞每日里为慕容弈抓心挠肺的焦虑,此时终于见到慕容弈,就见他本就清瘦的身上,衣衫又宽绰了几分,心下就一酸,“四殿下,您……您这些天……还好吗?”
慕容弈不答她的话,他抓着林荞的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半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
那日林荞被孙琦玉所刺,重伤昏迷,梁万成医术虽精奈何行途中无药,慕容琰带她回京时,她已奄奄一息。这些天来,慕容弈无时无刻的不惦记着林荞的伤势,此时咋然见她安然的站在自己面前,慕容弈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下了。
林荞见他这样惦记自己,心里顿觉一暖,眼里就滚下泪来,她很想说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但又觉得这样的话不吉利,便只哽咽了低头,扑入他的怀中。
她不是不知羞耻的人,也并非不懂女孩儿家的矜持,但这些天的相思和挂念,就仿佛一杯越聚越多的水,此刻终于满溢出了杯口。
慕容弈微微一怔,下一刻,他就颤着手抱住了林荞,她的身子更单薄了,夜风袭来,她在他怀中瑟瑟的抖,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环绕四周,鲁国人虽未阻拦他们,但一个个盯在边上,都如狼似虎。慕容弈知道怀中的这个女孩子水淹了他们两万多人马,他们怎可能有好嘴脸对她?
待林荞哭够了,慕容弈轻轻一揉林荞的头,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分明记得她是被大哥带回去养伤的,按理,不该再出现在这里才是。
林荞眼泪鼻涕糊了慕容弈一衣领子,她抽抽搭搭的抬头,“大殿下说,宫里有人要害我,所以他就将我偷运出宫,藏在了别苑内,不想别苑里却有傅廷琛的人,所以……”
“宫里有人要害你?”慕容弈吃了一惊,在他眼里,林荞只是西六宫的一个小宫女,被人欺负还正常,可若说有人要谋害她到他大哥都护不住的地步,却是让他有点惊讶。
谁会要谋害一个小宫女?
问林荞时,林荞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她哪里能告诉慕容弈说,你爹想纳我做小老婆,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不过都是争风吃醋,有人想害她并不奇怪!
二人在树下并肩而坐,林荞告诉慕容弈,慕容琰的金蚕蛊只剩几天就要发作。说这话时,她借着火把的光亮死死盯着慕容弈的脸,就见慕容弈脸上果然浮起一层夹杂着歉疚的痛苦神色。林荞心里就一沉,他果然是知道慕容琰的情况的,他果然是真的不想写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