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完了,陈大家的又道:“说起来,这些日子过来想着求你的人家也不少。有几户还是小官之家,但是我瞧着那些人多半是冲着你家主子去的,实在不是什么良配。这何秀才虽然家资不厚,但是人品厚道啊。以往在这里住着的时候就颇有礼数,也不张扬。虽性子慢张了些,但是没什么坏心眼。年龄上比你大了两岁,也正合适。”
柳叶咬咬下唇:“既然这人哪哪都好,怎么拖到现在都未成亲?”
这边厢,悠然也在问玉檀这个问题。玉檀回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以前他姑妈没提过这事的时候,没少托我们这些街坊给她侄子说亲。我们见他年纪轻轻的就考中了秀才怎么会这么大还没说亲,自然会问。他姑妈就说了,这何秀才也是个命苦的。他家里原先在京郊也算是个小乡绅,家里良田有好几百亩,要不何秀才的姑妈也不能嫁到这京城里来。只是他父亲不幸早逝,孤儿寡母的在族里总免不了被欺负几下。就是他那舅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但不给他们娘俩撑腰,还经常上门打秋风。要不是何秀才的姑妈心疼侄子,时常拉了他姑父回娘家串门,怕是何秀才连最后这百十亩地都保不住。”
然后,玉檀拍拍自己的脑袋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说了,这何秀才的姑父是个举人,还曾做过荣郡王的启蒙先生。因此,何秀才的族人和舅家都对他有几分敬畏,因此才不敢欺负的何秀才太狠了。这何秀才小时候曾订过一门亲事,对方也是附近的乡绅,只是后来那家的大人考中了举人谋了县里的差事。何秀才父亲又亡故了家道中落,那家自然瞧不上这样的女婿了,于是找人退了亲。何秀才原是个温吞性子,据他姑妈讲在读书上其实也没有多大天分,受了这一回刺激,才奋发图强,接连考中了童生和秀才的功名。”
悠然笑道:“那这样说来何秀才还是有几分刚性的,遇到这样的不平事没有自暴自弃,也算有几分可取之处。”心里已经觉得有几分满意了,只不知道柳叶的姑妈那边是什么意见。
这边陈大家的也在和柳叶说道:“旁的也罢了,我就相中了这何秀才做事明白。你瞧那边院子里,当初和他一起考秋闱的那个张秀才还在那里死读书呢。镇日里只会念叨‘钱财乃身外之物’,除了读书,再不肯费心琢磨家事的。不但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镇日里还只会花银子不会挣银子。多亏了他娘子做的一手好针线活计,挣些银钱度日,要不一家子连饭都吃不上。”说完又低声道:“我听那个刘举人的娘子说,这张秀才每个月说是有什么文会诗会的,其实三次里有两次是去了花楼。你说要是摊上这样的人,可不把人给气死!这何秀才要也是那样的,我是死都不能同意的。”
陈大家的顿了顿,又道:“说起来,也是你们的缘分。要不是他退过一回婚,未必能考中秀才来京赶考。要不是恰好租了咱家的院子,也不能相中你。这不他姑妈说这几年也不是没给他说过亲,只是再好的姑娘他就只管摇头。原先他姑妈也纳闷呢,这回听他说了才知道原来是早就相中你了,因此一直在那等着呢。”
下午柳叶回来时,是陈大家的陪着一起来的。悠然少不了亲自接见了一回,她一瞧陈大家的脸色就笑道:“看来,大娘是很满意这个何秀才了。”
陈大家的连忙点头:“不瞒奶奶,我心里是挺乐意的。何秀才虽然在提亲的人里不算是拔尖的,但总算是知根知底的,他在我家前后住了三年多,人品行事我都是瞧准了的。最主要的是我喜欢他这份尊重,即使心里有想头但是从没唐突过,正儿八经的托长辈来提亲。”
悠然亦是点头:“是啊,单这行事就能瞧出这人是个品行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