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站在二门处看着沈泽远去的背影,心里纵有千般不舍,此时也只能忍住。沈泽受国公府庇佑多年,可以说没有沈国公就没有沈泽的今天。如今沈国公不明不白的病故在外,于情于理,沈泽都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悠然知道他的心思,因此就算是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也没有说一句阻拦的话。男人就是要有一些血性才不失大丈夫本色,若是一味的趋利避害,又如何对得起天地良心?
还没等悠然回神,只听见一阵车轱辘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就见一辆马车驶了进来。来的是二太太和沈湘几个。
悠然连忙迎了上去:“二婶来了。”
二太太的神色明显有些惊慌,想来是从没预想过此事。她见了悠然,吃惊的说:“下人去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可是从没想过的。又不是在战场上,都已经打了胜仗了,怎么还会得了救治不得的急症?”
要说感情,她一个庶弟媳妇和大伯子一年也见不上几面,真谈不上感情深厚。可是,沈家兄弟两个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二太太心里也明白,沈明昌是沈家最大的支柱。若是没有沈明昌和国公府,她丈夫捐官出身,如何这个年纪就能熬上四品京官?
沈泽的地位好歹是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得来的,没了国公府的庇佑,她们二房在京中也是难以立足。因此听到这个噩耗,二房太太比任何人都要伤心。虽然这样一说,可能会显得二太太势力。但是这世间或远或近或亲或疏的人际关系,归根到底,总是离不了“利益”二字。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正院,见到昔日一直都显得雍容高贵的韩氏那般憔悴伤心的样子,二太太也是心里一痛,眼泪刷刷的就落了下来:“嫂子,大哥他,他怎么就那么走了呢?”
韩氏被她哭的又勾起了心事,妯娌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沈湘等人还要去劝,却被悠然给拦住了:“自打听到噩耗,伯母就没有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这回就让她哭个痛快吧,发泄一通总比一直憋在心里要好。”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因此也无人去劝,任由妯娌两个哭了个天昏地暗。下头伺候的老人也有不少跟着抹眼泪的。几个小孩子见大人们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等方心素赶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屋子的乱象,也是有些呆愣。
好在韩氏发泄了一通也觉得心口好受了一些,眼瞧着这院子里哭声一片,自己先止住了眼泪。几个大丫鬟见主子不哭了,连忙也擦干眼泪,服侍着韩氏重新盥洗了一番。
韩氏梳洗过去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静,她将候在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喊进来,一一的吩咐下去。又对悠然说:“这两日府里肯定会有不少亲戚故旧过来打探消息,我精神不济,这迎来送往的少不得要你帮衬一些,你就先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下,带着你两个弟妹一些。”
转过头又对方心素道:“如今这府里暂时还能忙的过来,我只担心宫里头娘娘如何。旁人都不如你便宜,还是得托你进宫瞧瞧去。”
方心素点头应下:“舅母放心,我这就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