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嗯……”她看着干将,颀长的人影,挺拔如松,细腰窄臀,当杀手的,都有这么好的身材?尤其是那双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脑袋一抽筋,她说了句:“干将,你的手挺好看的,不适合杀人,适合抚琴弄花。”
黑色的影子似乎僵了一下,可惜看不到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绝伦。
好了,不逗他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杀手,她这么调戏,实在有些缺德。
挥挥手:“去吧,小心行事。”
黑影纵身一跃,转瞬就不见了踪迹。
重新坐回到窗台上,苏墨钰眼神沉幽。
怎么会呢?那包香灰竟然没有问题。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容蓟手段老辣,就算做了什么,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查到丁点蛛丝马迹。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赈灾银被盗一事,就如同平淡路途上的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两日后,赈灾队伍终于到达了东郡。
东郡位于大晋的最东边,三面环海,气候潮湿温热,疾病肆虐,灾难频发,经济也相对落后。
苏墨钰一下马车,就热得浑身冒汗,她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怒骂:“这东郡太守是吃屎的吗?海难都发生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实质性的救援措施,当什么一方郡守,还是回家种红薯去吧!”
她在这边义愤填膺,容蓟也怒上心头。
从踏入东郡的地界开始,便处处可见人间惨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如今的东郡,便是诗句中的真实写照。
手下的官员早就去太守府递了牌子,且报了身份,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太守前来迎接。
苏墨钰火了,直接带着手下的一百多号人冲进了太守府。
进了太守府,看到眼前的景象,压在心底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了。
外面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海难摧毁了房屋,淹没了土地,他们无处可去,只能四处流浪。
可与外面的哀鸿遍野比起来,太守府内,竟是一派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太人,好喝吗?再喝一口嘛……”娇媚的女子趴伏在一个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身上,一边扭动着灵蛇般的身躯,一边端着金色酒杯,将杯沿靠近男人的嘴唇。
“大人,那又辣又呛的酒有什么好喝的,还是这水晶肴肉好吃,来,尝一口啊……”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迎了上来,以镶金边的银箸夹起一块如水晶般的肉冻,喂到男人嘴里。
男人咂咂嘴,左边喝一口酒,右边吃一口肉,心满意足地揽着两个美娇娃,犹如神仙般快活逍遥。
苏墨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当下差点气爆,正考虑该不该将他暴打一顿时,只见容蓟抬步上前,一脚便踢翻了放满山珍海味的案几。
连续哐啷几声,酒壶跌在地上,沿着台阶咕噜咕噜滚了老远。
男人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向容蓟,打了个酒嗝,正要发飙,身边的两个女子陡然发出刺耳恐惧的尖叫,一篷血雨洒下,如漫天坠落的红梅。
咕噜咕噜。
这回滚落台阶的,不是酒壶,而是一颗犹带着醉意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