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钰看着他,良久后,轻轻吐出口气,目光幽然地望向窗外。
此刻日光明媚,天清气朗,窗前的月季花开的正旺,红白粉紫,煞是好看。
“那天……趁着无人注意,我偷偷将那封信笺抽出看了一眼,你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是……是什么?”
“是边防布阵图。”说到这里,她将视线转回,落在阎烈洲刚抬起,却又低垂下去的脸上:“这份图出自哪里,我想,不必要再替你解释了吧?”
阎烈洲拳头握得更紧,肩背也因为极度的愤慨而微微颤抖:“婉清她……她竟然……”
看他这样,苏墨钰也很是不忍心:“我不是在怨你,也不是想要挑拨你与阎婉清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在这世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今天她以这份布阵图来陷害我,这倒是小事,可万一,这份布阵图落入了敌人的手中,你要如何自处?”
他沉默不言,这其中的严重程度,他比苏墨钰更清楚。
“你也别内疚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刚服了药,这会儿忽然有些困倦,她打着哈欠:“不怕得罪你,我从来就没把你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她除了有些小聪明外,再无长处,拿边防布阵图来陷害我,搞不好,连阎家也要一块赔进去。倒是那个姚纪灵,你可要注意些,那个女人野心很大,而且极有手段,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阎烈洲对这些不懂,在他看来,姚纪灵只是个比较聪慧的姑娘罢了,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对付一个姑娘,他怎么都做不到。
“太子……应该是误会了。”就在苏墨钰昏昏欲睡之时,阎烈洲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我可以帮你向他解释。”
“别。”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其实是女人,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都是假话?就凭自己隐瞒身份一事,就足够掉好几次脑袋了。
看着她恍然中越发苍白的脸容,阎烈洲也不知怎么了,竟脱口道:“苏墨钰,你恢复女儿身吧。”
听了这话,苏墨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呢!”左看看,右看看,还好,没人经过。长舒口气,嗔怪地瞥他一眼:“以后这话别再说了,要是害我身份被揭穿,我恨你一辈子。”
似乎被她话语中的决绝吓到了,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劝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皇上已经为你和孙澜赐了婚,难道,你真的打算娶了孙澜吗?”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娶女人,是惊世骇俗了点,不过在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很普通。
阎烈洲的眼神有些怪:“那你打算怎么向孙小姐解释?”
是啊,怎么解释呢?
苏墨钰想了想,拍手道:“大不了就说我是断袖,只对男人感兴趣,再不行,就说我在某方面有天生的隐疾,不能人道。”
阎烈洲脸皮抽动了一下:“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她摊手:“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就是可怜了孙澜,当一辈子活寡/妇,实在有些残忍,不过也只能这样了,那天她要是不这么说,那份布阵图一旦公开,就不是丢官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满门抄斩,孙家同样不会幸免。
这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她才不信是出自于阎婉清。
至于是谁给她出的谋划的策,还需要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