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冯大人您多言,本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冯元飏点点头,转换了话题,“陈大人见谅,本官之所以屏退众人,是想私下里问问陈大人,对眼下局势如何看,山西能否守住?或者能不能保住北京?陈大人乃是大败满鞑的名将,当有以教我!”
啊?这厮为什么这么问,按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天津巡抚,如何能知道远在山西发生的战事?陈越疑惑不解。
“按闯贼势如破竹的势头,山西过半保不住,至于北京嘛,只要君臣同心,也许,也许能守住吧。”陈越吞吞吐吐道,和这姓冯的根本不熟,他不愿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陈大人何必诳我!”冯元飏摇了摇头,“你本就是京营军户出身,比我了解京营军队的底细,何必说谎。这京师,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
“若是京师不保,该怎么办,陛下该怎么办?是死于国难,还是离开京师以图再举?”冯元飏继续问道。
“陛下当然应该离开京师,前往南京了。”陈越不假思索的道,他这才明白过来冯元飏问这番话的意思。
“呵呵,我前些时日刚刚上书朝廷,奏请陛下迁都南京,并积极筹集海船,准备护送陛下从海路南归。谁知道仅仅数日,这巡抚的位置就变成了陈大人您。”冯元飏苦笑着叹道。
啊!陈越这下是真惊了,原来这冯元飏竟然也想着崇祯能够逃到南京,看来是为数不多的有远见者。
陈越想了又想,决定和他说实话。
“不瞒冯大人,其实下官来天津任巡抚时接到过陛下的密旨,......”陈越把崇祯密旨中让自己召集海船,做好从海路准备的事情一一说了。
“陛下让下官担任天津巡抚,让大人您当保定巡抚,也许是做着两手准备,或者从陆路南下,如此毕竟保定,大人您便可护送陛下南归。或者走海路,则由本官负责。”陈越分析道。
“睿智无过于我皇!”冯元飏眼含热泪道,“天佑陛下能够顺利离开北京到达南京,如此我大明还有希望!”
既然两人的任务相似,一下子便热络了起来,冯元飏也收起来了对陈越的成见,细细的为陈越介绍着这些时日他做的准备。
“我已经把海防营召集了过来,共收集了海船二百艘,水师官兵两千二百人,每艘能容纳士兵一百人,只要陛下能出京师走海路,这些船足够陛下南归使用!
我离开以后,你要把海防营掌控在手里,这二百艘海船不许任何人调离!还有,万万不许消息泄露,以防生变!”
冯元飏细细的嘱咐着陈越。陈越点点头,示意自己完全记下了。
冯元飏终于离去了,离开天津赶往保定上任。陈越亲自把他送到天津卫城十里之外,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这大明的官员中并非都是只知道内斗的贪婪之辈,还是有些能官干吏,陈越心中感慨道。可惜啊,如冯元飏这样的人却不能位列中枢,内阁中尽是周延儒、陈演、魏藻德、李建泰这样的尸位素餐之辈。崇祯啊崇祯,你可真的没有一点识人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