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左将军能够投降大清,王位唾手可得,你杀得不过是几个从人,在大业之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你立下了如此功劳,我会在左将军和朝廷面前为你美言,最少能封你个总兵当当。”
范中行尽力的劝说着,生怕对方不管不顾的把自己杀了,白白把性命丢在这里。面对着高官厚职的诱惑,他相信没人能够抵挡。
果然,在他的劝说下,对面的明军军官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吧,我这就送你去武昌。”刘能的话语对范中行来说,犹如天籁之音。
“对岸还有我两个手下,既然大家握手言和,能不能把他们接过来,马车上还有送给左将军的礼物。”范中行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刘能笑道,范中行的心顿时落进了肚子。
若是能把阿吉嘎到身边卫护,自己才会真正安全。可笑的明军,被眼前的功名利禄晃花了眼,竟然连这都答应!只要阿吉嘎二人到了身边,找机会就下令把这几个明军杀掉!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在刘能的命令下,姜梵改变了渡船行进的方向,掉头向着对岸划去。没过多久,便看到了那两个满鞑,正牵着战马顺着河岸追赶。
看到回头的渡船,阿吉嘎二人拉弓瞄了过来。
“快喊话,让他们别射。”刘能一推范中行,连忙道。然后便听到范中行说出一串叽里咕噜的满语。
“他说什么?”姜梵悄悄的来到刘能身边,悄声问道。
“听不懂。”刘能打了个手势,几个手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额真大人,咱们怎么办?”河对岸,另一个八旗兵问阿吉嘎道。
看着远在河中央的渡船,阿吉嘎皱起了眉头。范中行说这几个明军已经被说服,会送他们去武昌见左良玉,这话到底该不该信?
不过阿吉嘎不认为范中行会说谎骗自己,毕竟范家家大业大,范中行的妻儿都在北京,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背叛大清!
“放下弓箭吧。”阿吉嘎苦涩道,虽然想射死那几个明军为手下报仇,可是对方船只一直在射程之外,想射中也不容易,而且若是自己开了弓,范中行肯定会被对方杀死,那么这次任务就算失败了,自己又该如何回去见摄政王?
听了阿吉嘎的命令,那手下不清不愿的放下了弯弓,阿吉嘎高声对河中喊叫着,告诉范中行自己同意他的决断。
“他们愿意冰释前嫌,把船划过去吧。”范中行对着刘能笑道。
“是,范大人!”刘能恭敬的说道,其态度让范中行十分满意。
渡船缓缓靠近了对岸,便看到了满脸愤懑的两个满鞑。
“阿吉嘎,大事为重。”见阿吉嘎脸上的怒色,范中行生怕会误事,连忙用满语叫道。现在可不是激怒这几个明军的时候,等完成了任务,想怎么对付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范大人,他们是不是想杀了我们?”刘能突然问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他们只是为刚刚死去的同伴悲伤。”范中行连忙道。
“呵呵呵”刘能笑了起来,“动手!”
话音刚落,几个锦衣卫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弩弓,在范中行惊骇的目光中,四支弩箭向着十来步外河岸上的两个满鞑射去。
“不......”范中行惊叫了起来。
和满心愤懑的手下不同,阿吉嘎并未丧失警惕,虽然范中行说已经劝服了明军,可阿吉嘎并不愿完全相信对方,毕竟双方现在还是敌对的立场。
这种警惕救了他一命,眼看着船上的明军突然端起了弩弓,阿吉嘎一把拉住了手下八旗兵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后。
两支弩箭正射在八旗兵的身体,另两支却贴着他的身体射在了草地上。
推开已被射死的手下,阿吉嘎正要摸弓还击时,却看到船上还有一个明军正举着弩弓对着自己。连忙身形连闪,躲在了战马的后面。
渡船上,刘能举着弩弓瞄着,却迟迟不愿射出,一是最后那个满鞑躲在了战马后面,再就是他要给几个手下重新装填弩弓争取时间。
就在他举弩瞄着时,就在几个手下重新装填弩箭时,就见到那匹战马走动了起来,然后越走越快,渐渐远离看河岸。
刘能还是不敢射出弩弓,因为他根本看不到那满鞑的身躯,即使射死了战马,可若是那满鞑弓箭还击,己方必然会有伤亡。在西山军和满鞑数次大战,他可没少见识满鞑的箭法。
就在刘能犹豫到底要不要射出手中的弩箭时,战马已经快速跑远,就见那满鞑翻身从马侧上了马背,策动着战马渐渐远去,渐行渐远。
“不是说好了吗?你们为什么这样?”目瞪口呆的范中行回过神来,喃喃的问道。
“为什么这样?”刘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毕命令道,“告诉他,咱们什么身份!”
“听好了,俺们可不是那宁南侯左良玉的部下,俺们是大明锦衣卫!”‘老乡’姜梵收起了戏谑的笑容,掷地有声的说道。
“锦衣卫!”范中行一屁股坐到了船上。
“走,押着他去扬州,把满鞑欲招降左良玉的事情告诉侯爷。”刘能道。
“既然知道这人的任务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杀了算了。”‘老乡’姜梵指着范中行道。
“不能杀,满清朝廷的情报还需要从他嘴里掏出来呢。好容易抓住了一个满清的要员,可不能这样浪费了。”
刘能和手下的话语虽然近在耳边,可听在范中行耳朵里却又那么的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