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心里有些郁闷,他弄不明白这个陈平的心到底有多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着他和自己那无关痛痒的赌局。
当然,他更弄不明白的是陈平这么有恃无恐的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陈平没有立刻回答许杰的话,而是提着一个不大的酒坛和怼上来的黄小虎碰了一下,仰头又咕噜噜的喝了好大一口。
一口酒下去,黄小虎侧头看了一下身边那一箱箱从斧头帮缴获来的银子,表情认真的说道:“大哥,我和你赌局,我已经输了,十天之内,你赚到的钱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两,从今以后,你和大小姐的婚事,我不会在说一个不字…”
大小姐的婚事?人都已经不见了,还谈什么婚事?谈什么赌局?
闻声,陈平的脸上闪过一抹苦色,他苦笑了一下,二话不说,提着酒坛又和黄小虎撞了一下:“喝酒,今天咱们兄弟二人只杀人,其他的一概不提…”
“好…”
好字刚刚落下,顿时,大门的外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来的人起码也有一千之多。
霎时间,整个醉仙酒楼的大堂里,除了陈平的脸上还挂着一抹似有几分嘲讽的笑容之外,许杰和黄小虎杨九三人的脸上都同时面露凝重之色。
不多一会儿,大门口便施施然走进来了一个身穿紫色绣铜纹长衫,鬓角花白,面相亲和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头上顶着青色四方帽,约有六十多岁的老者。
这二人进了大堂,领头那个面相亲和的中年男子闪烁着一双如刀般锋利的目光,直接向陈平看了过来。
根据情报,十六岁左右,在坐的,黄小虎是他认识的,便只有陈平一人,自不可能认错。
乔如咎无尽的释放者那种上位者的威严,试图在气势上首先将陈平压下去,声音尖厉的说道:“你便是陈平?”
“呵…”
陈平轻轻的发出了一声鼻音,搭在凳子上的腿也没有放下去,模样甚是轻狂,他的目光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乔如咎,只是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说道:“乔如咎,架子够大啊,竟然让小爷的三千人在这里等了你整整半个时辰,你要是再晚一刻钟过来,我便自有登门拜访了…”
“你…好猖狂的后生…”
堂堂的一府知州,竟然被一个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后生直呼其名,胸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当然,陈平的话落入许杰的耳朵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陈平说他在等人,就凭他的聪明才智,也没敢想象陈平要等的人竟然是这个知府乔如咎。
他有凭什么认为人家堂堂的一府知州就一定会亲自过来!
旁边的祁录见此一幕,打断了乔如咎的话:“年轻人,难道不知道过刚易折?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是吗?”
陈平的嘴角斜出一个阴狠的弧度,手里的酒坛在桌子上撞出嘭的一声闷响,酒水洒了一桌子。
他说道:“谁来折我?是咱们的乔知府?还是你?废话少说,我要杀的人,带上来让小爷砍了,拿了我陈平的钱,不多,乖乖的将我的五十万两还回来,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当你的官,我种我的地,咱们进水不犯河水…”
嚣张,简直太嚣张了。
即便乔如咎的城府再深,面对陈平如此锋芒的愣头青,也完全压制不住了心里的怒火:“放肆,你在威胁本官?本官要是不给呢?难道你还敢将我这一府知州也杀了不成?”
双方刚一见面便已经是剑拔弩张,乔如咎的声音刚刚落下,大堂里静悄悄的一片。
本想着看陈平如何回答,却不料这个时候安静的大堂里,响起一个很平淡,又好像很随意的声音:“知府很大吗?咱们又不是没杀过…”
嗯?
乔如咎和祁录都同时朝说话的杨九看去,正好又看见杨九仰头咕噜噜的喝了好大一口酒,冲陈平问道:“不对,知府咱们好像确实没杀过,二狗,上次咱们砍的那个什么张有正好像是皇上的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