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连穿过三个冰室,风苓乐看到,第四个冰室比之前三个大了不少,而在冰室的正中,停放着一樽巨大的冰棺。
风苓乐一眼就看到冰棺之中躺着的男子,一颗心瞬间凝了起来,甚至连呼吸也忘了,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竟是不敢上前。
过了良久,墨雨玺突然一掌拍在了风苓乐地后背,风苓乐猛地吐出一大口污血,有些茫然地看向墨雨玺:“怎么了?”
墨雨玺面色微微一沉,看着风苓乐憋得通红的脸色,又有些不忍,半晌,墨雨玺叹了口气:“没事,你郁结攻心,现在血吐出来便没事了。”
“哦。”风苓乐呆愣地擦去唇角的鲜血,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冰棺之中的男子身上,慢慢朝着他走了过去,风苓乐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似乎生怕惊到了那冰棺之中的人一样,甚至没有注意到墨雨玺看着她时眸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待靠近了冰棺,看着棺中男子虽然面色苍白得根本不像一个活人,但胸膛处任有些许轻微的起伏,风苓乐松了口气,眼泪却是瞬间涌了出来,不过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温度中却是没能落下去,而是瞬间凝成了冰渣子,挂在风苓乐的脸上。
风苓乐看向墨雨玺:“他……他……”
墨雨玺叹了口气,伸手拂去风苓乐脸上的冰渣,而后轻声道:“他暂时没事,只是绿萝的毒素太强,虽然你用长尧根的枝叶替他清除了一部分的毒素,但他的毒是从你身上用内力渡过来的,毒气随着内力的运行强行侵入了他身体每一个地方,也亏得他功力深厚,不然也撑不到现在。”
顿了顿,墨雨玺继续道:“冰棺内的寒气可以暂时镇压他体内的毒素,你可以放心,短时间内他不会有事。”
风苓乐用力抓紧了墨雨玺的手:“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
养病的这段时间,风苓乐的指甲已经长得有些尖利,她也没注意,此刻,因为用力过度,好几根指甲都嵌入了墨雨玺的手掌里,然而墨雨玺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定定地看了风苓乐半晌,在风苓乐眼底的哀色越来越浓之际,墨雨玺终于开口:“我会尽力。”
风苓乐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咬着唇,面色却是一阵阵发白,她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其实已经到了极限,风苓乐眼前一阵发黑,片刻后晕了过去。
墨雨玺一把抱起了风苓乐,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玄,而后带着风苓乐开始出了冰室。
风苓乐醒过来的时候呆的还是她最开始养病的屋子,没有名字只是被唤作澜儿的小姑娘趴在她的床前,睡得正香。
风苓乐撑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伸手将狐裘披风盖到了小姑娘身上。
此时,指尖指甲内一丝淡淡的血迹映入了风苓乐的眼帘,风苓乐看着,不由一怔。
屋内四周厚厚的棉被已经撤掉,风苓乐抬眼看了看,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屋子和龙炎国的也有很大的不同,四面的窗户是圆形的,中间架了一个十字架,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倒有一点宗教的意味。
风苓乐坐了一会儿,起身打开了房门,今日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外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风苓乐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院子,发现院子的四周竟然种着不少兰花,风苓乐有些惊奇,走近了看,蓦的感觉这些兰花似乎有些眼熟。
身后,温润如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也喜欢兰花?”
风苓乐回头,发现墨雨玺正站在他的身后,唇角一如既往地勾着和煦的笑意。
今日墨雨玺依旧是一袭墨色长袍,在雪地里显得极为扎眼,却也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整个人更加玉树临风,不过风苓乐怕墨雨玺再问出诸如“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这种奇怪的问题,没敢多看他,转而将视线放到了身侧的兰花之上,笑道:“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墨雨玺眼神微动:“眼熟?”
“嗯。”风苓乐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当下实话实说,“似乎我小时候见过,不过隔得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了。”
风苓乐话里的这个“我”,确切的说,指的是原主。
“是吗?”墨雨玺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却是没有再问,而是问道:“你的身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