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被带回来,一身衣服虽旧,却洗的很干净。
瞧见萧玉琢痛苦的样子,她慌忙跪行上前诊脉,眼神里的关切和紧张是装不出来的。
景延年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一直落在萧玉琢的脸上。
“郡主乃是……乃是……”菊香吞吞吐吐。
景延年冷哼一声,“是什么?”
菊香红着脸,低着头,仍旧没有吐口。
“你是郡主的陪嫁,我不能发卖你,但叫你痛苦的法子却有的是。”景延年语气淡漠随意。
菊香却打了个冷颤,连忙倒豆子一般说道:“郡主月信将至,却服了大寒之物,女子本就阳气不足,这大寒之物甚是伤身,所以下腹会坠痛不止……”
景延年目光落在萧玉琢脸上。
“避子汤可算是大寒之物?”梅香尖声问道。
菊香立即点头,“自然是。”
梅香眼都红了,哑着嗓子道:“王氏……逼着娘子喝了一碗避子汤!”
“王氏不过是个姨娘,如何敢逼迫郡主?”菊香沉着脸问道。
这话一问出口,梅香菊香两个丫鬟都抬眼看了景延年一眼,又复垂下头去。
景延年:“……”
王氏怎么敢?自然是借了他的名头!
这两个丫鬟一唱一和,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看着萧玉琢苍白虚弱,又生生忍着的样子,他有怒气却也发不出来。
“可有办法调养?叫她……不必这么疼?”景延年缓慢问道。
菊香连忙回道:“女子身娇体贵,补养不能操之过急,需得慢慢润化滋养,方能补正阳气。大刀阔斧的进补,反而容易阴阳两虚。”
萧玉琢将脸埋在枕囊中,似是忍得很辛苦才未在他面前痛吟出声。
景延年冷哼,“梧桐苑不必回去了,调养好郡主身子,将功赎罪吧。”
梅香神情激动。
菊香倒显得更云淡风轻。
景延年提步欲走,萧玉琢抬起脸来,“竹香呢?”
“你这是质问我?”景延年回头看她,似笑非笑的眼显得格外冷漠。
萧玉琢趴回枕囊,景延年阔步出门。
“唔,疼死我了……”
萧玉琢轻哼之声,钻入他敏锐的耳朵,他面色愈发阴沉,让随从请来大夫,引致书房。
“女子行经前,腹痛难忍,是何原因?”景延年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好似询问的不是女子之事。
那大夫愣了一愣,“分先天与后天,病因繁杂,不一而论。所谓不通则痛,各种原因引起经血运行不畅,都会导致女子剧痛难忍。”
景延年沉默片刻,换了种问法:“以往并不会痛,在行经之前,服用避子汤,可会遭成剧痛难忍?”
大夫沉吟之后,小声解释。
大夫说完,书房内安静多时,只听闻水漏滴答之声。
良久,景延年才眯了眯双眸,墨色晕染的眼眸之中,划过锐利的精光。
他叫随从将大夫送走,本就严厉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