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她给我的!”林氏伸手指向周嬷嬷。
“你胡说……”周嬷嬷的话在沐敬东阴沉的眼眸中咽了回去。
“就是她给我的!”林氏忽然生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摸摸索索从袖袋中摸出一叠银票递向沐阿梨道,“这,这也是她给我的!我,我不要了!我女儿也不嫁了!”
周嬷嬷瞬间面如土灰,林氏的话仿若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响。不嫁了?那他儿子怎么办?
“这……”沐阿梨将手中的银票粗略数了数,一脸震惊的看向众人道,“这有六万多两!”
“还有一些东西,是周嬷嬷给我抵银子的,我也不要了!你们派人去我家搬走就好!”林氏接着沐阿梨的话又道,“反正,连银子加物件合下来一共是十万两!我都不要了!真不要了!我女儿也不嫁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周嬷嬷。周嬷嬷吞了口口水,求救似得望向朱玉香。
朱玉香却将目光投向了烧焦的晴柔水榭。难怪周嬷嬷提出要火烧晴柔水榭,原来她打的是这水榭中东西的主意?她早知道她贪财,没想到会贪成这个样子?背着她做下这种好事,还指望她为她说话,痴心妄想!
看这情况,周嬷嬷便知道,朱玉香是绝对不会帮她的!别无他法,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老奴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的确有一个儿子,但前几日,他已经死了!所以,怎么可能娶亲?”
“是,确有此事!”前两日,账房还专门支了一笔银子给周嬷嬷,让她好好为儿子筹办丧事,因此沐敬东还记得。
“林夫人,你是在撒谎吗?”沐阿梨抢在众人之前不悦的向林氏质问道。
“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林氏急忙辩解道,“就是府上七夕宴会的时候,周嬷嬷看中了我家诗语,便上门向我提亲,说是愿意给五万两银子做聘礼。我一时贪图银子,便应下了!”
“可过了没几日,周嬷嬷突然又来找我,说是聘礼愿意再加五万两,但要一过祭月节,便娶诗语过门!我一寻思,反正要嫁人,早一日、晚一日,也没差别,便同意了!可今日却无意听人说,周嬷嬷的儿子已经死了!而她来加聘礼的日子,正是她儿子死的第二天!”
“她是想要给她儿子结阴亲啊!虽然我贪财,但也不能拿我家诗语的性命去换啊!这,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但银子我都收下了,若是只找周嬷嬷去说,我怕她会不同意,所以才大着胆子来寻国公夫人!”
说着,林氏便跪了下来,冲着沐敬东和简世鸣砰砰叩头道,“王爷,国公大人,求求你们,我愿意将周嬷嬷的银子和东西都退给她,请你们放过诗语吧!她真是豆蔻年华,怎么能就这样被活埋底下呢?”
“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周嬷嬷骇得肝胆欲裂,哆嗦着嘴皮子瞪向林氏。虽天璃律法没有明令禁止结阴亲之事,但这种事情,毕竟有损阴德,还是被许多人所不耻的!
“周嬷嬷!”沐阿梨弯腰将林氏从地上扶起,带着一抹讥笑看向周嬷嬷道,“你的意思是说,林氏吃多了,将自己六万两的银票要拱手送人?可即便如此,那画又要怎么解释?这幅画,乃晴儿堂姐所绘,就挂在这晴柔水榭的书房中!如今,却出现在林氏手中,这,要如何解释?”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沐敬东指着周嬷嬷的手颤抖着,一张脸黑的仿若此时那被烧焦了的水榭一般。偷盗晴柔水榭中简王妃的遗物,为毁灭证据火烧晴柔水榭,这简世鸣就在旁边看着,他若没有什么表示,整个国公府怕都要受这贱奴的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