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隐看了眼外面的星辰,最后还是点点头,转身过去喝安胎药。
“我妹妹她们呢?”她端着药碗坐在软榻上吹了吹。
那个长相清秀的丫鬟立马恭敬回道:“回公主,杨小姐和杨夫人下午转了一下城主府,又出门买了些东西,如今怕还在用晚膳。”
杨小隐一愣,差点苦笑出声,她倒差点忘了,以杨柳那个性子又如何忍得住?
屏住气,她一口气把药喝干净,然后又干净把一颗蜜饯含在嘴里,可还是苦的小脸微皱。
“这么大人了还怕苦。”上官暝笑着从屋外走进。
屋里的丫鬟瞬间跪满一地,“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上官暝杨小隐也不禁走下软榻,前者立马快步将她按在软榻上,“你我之间,何须这些。”
挥挥手,其他丫鬟见此也立马退了下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这时上官暝已经换了身五爪金龙墨袍,威严又压抑,只不过那严肃的面容对着她永远都是一副笑意满满。
杨小隐有些不适的坐过去些,见对方还眼巴巴看着自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
“诶,难道太傅没有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上官暝又一本正经的皱起眉头,“我是你哥哥,亲哥哥,我的就是你的,你怎的搞的如此生分。”
“咳咳。”杨小隐对于这个太过热情的哥哥还是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句,“哥,那你能否将当年之事与我仔细说清楚?”
她爹也没和她说太多,比如她父皇母后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上官暝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幽光,脸上透着抹与生俱来的威严。
须臾,他才站起身,拿过一件披风递给她,“跟我去个地方。”
接过披风,杨小隐没有再问其他,而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出门。
外面月色洒落一地银辉,府中侍卫看到他都是立马跪地高呼万岁,但上官暝仿佛已经习惯了,依旧面不改色走在前面。
出了府,自觉有一队侍卫跟上前保护他的安全,杨小隐上了顶撵轿,半夜三更也不知去哪。
不多时,撵轿停下时,她看到外面一片火光,下地时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城门口。
周围全是举着火把的守城士兵,看到上官暝,立马跪地行礼,“属下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暝大手一挥让众人起身,随即转身看了杨小隐一眼,接着便上了那耸立的城楼。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杨小隐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跟了上去。
夜晚寒风呼啸而过,吹动上官暝墨色袍身,他站在城楼上,望着夜色中的河山一脸幽深,这一刻,他才是那个孤傲的帝王。
“你看到了什么?”他声音低沉。
杨小隐来到他身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顺势望去,夜色下星辰点点,这样的山河有着别样的魅力,让人几近沉醉。
“可那是我们与云国的分界线。”杨小隐忍不住把事实说出来。
黑暗中,她声音清脆悦耳,上官暝闻言不由低笑一声,再次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野心,“你信吗?迟早有一日,我会让它们成为我们盈国的一部分!”
凌傲的男声在这寒风中气势磅礴,杨小隐看了眼他完美的侧脸,淡淡道:“如果这是你的目标,我会支持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往杨小隐从未有过什么野心,可是她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这世道却把他活生生逼死,如果这就是残酷的世道,杨小隐也要改了这世道!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上官暝不由认真看了她眼,月色下,她莹白的小脸清淡无比,可精致的眉眼却如何也掩盖不住,不禁让上官暝想起了一个女人。
“你和母后真的很像。”他眼中泛起一抹回忆,大手抓着冰冷的墙头,望向天边那抹残月,寒风不断吹动她孤冷的墨袍,“当年,父皇太过优柔寡断,哪怕几位皇叔野心勃勃,他也下不了那个狠手,直至戚王造反,那时整个皇宫都乱城了一团,母后动了胎气所以生你时难产,那个时候我才八岁。”
清冷的男声叙述的场景让杨小隐不禁心生触动,哪怕没有经历过,她也想象的到那个时候有多混乱。
“本来父皇是不会输的,可他太过优柔寡断,竟听信小人的谗言把京城的亲信调去了别的地方,那时候整个皇宫满地都是死人,母后又难产,我其实真的很怕。”他声音沙哑了些许,顿了顿,又重新正声道:“虽然母后最终把你生了出来,可自己却……那时候母后知道情势紧急,便让我带着你还有那块玉佩从冷宫里钻出去,离开皇城,日后再东山再起,可是我不想抛下母后和父皇,便把你和玉佩交给了太傅,我知道,他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
说到这,似乎是忆起某些不好的回忆,上官暝低下头缓和了下情绪。
杨小隐抬手搭上他脸,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宽慰,“你还有我呀。”
杨小隐觉得,上官暝和他是同一种人,极度渴望亲情的人。
僵硬的偏过头,月色下杨小隐那张精致的小脸带着抹柔和的色彩,上官不由暗了暗眸子,声音沙哑,“妹妹,你放心,你的仇,哥哥定会让那些人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