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公孙止皱着眉头呢喃:“果然还真活下来一个。”
“既然太守配合,那我也就不做小人了。”他挥手:“带太守下去休息,没有我命令不得出房门半步。”
张扬被侍卫拖起来,走到门口时,他转过身:“……我知道你与奉先的一些过往,眼下我出卖好友,本不该说这番话,但我……我看的明白,奉先在某些方面不如你,他胸怀大志,却不知自省,早晚踏上厄途,若是可能求你饶他一命……好不好?”
恭了一礼的身影走出房门,外面沙沙的雨声中,屋内出奇的一片寂静,沉默中,公孙止望着跳跃的火焰,丢下一块木头,“若是我败亡,谁人放我和昭姬母子一条生路?”
典韦看过来。
他拍拍胸口:“有老典在,就算吕布也休想踏过去。”
他显然没有理解公孙止话里的意思,不过,公孙止也没打算纠正,只是笑了笑,“不提这个,刚刚你也听到了,吕布家中那个少女应是夫人的那个妹妹,蔡贞姬……还有那个没死的小子……”
外面,天色发亮,一道身影浑身湿透,快步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他的话,李恪取过布绢递上去,展看了一眼,公孙止脸色沉下来,炉子噼啪声中,他将布绢扔就火里烧毁,走了两步,转身重重的一脚轰的踢在铜炉上,挟火焰的木材满天火光的飞洒四溅,噼噼啪啪的落了一地,炉子咣当的落在地上滚动撞在几案上。
“你他娘的老曹……”他呲牙呢喃一句。
屋内,典韦和李恪互相对视一眼,不清楚那张布绢上到底写了什么,那边,阴沉的身影停下脚步,唤过左右:“传令马军休整一日后,南下河内入兖州!于毒率黑山步卒留守上党郡。”旋即,身影大步走出,李恪连忙带着披风和典韦一起跟出来。
公孙止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不断发下各种调遣的命令,某一刻,他停下脚步抬手:“还有,着人立即给河内太守王匡去一封信,我马军过境,沿途要补给,告诉他知趣一点,若是敢派兵马拦截,我就把河内郡大小村镇洗一遍。”
军令层层下达,飞速传遍各层将领手中,次日后,原本刚过兵锋的城池,再次躁动起来,五千多名黑山骑聚集城外等候新的命令,上党郡的城防开始调转,由于毒接手下来。
城楼上,他朝下方城门冲出的那一队骑兵拱手躬身,不久之后,出发的狼嗥吹响,马蹄轰鸣如雨点击在大地,卷起一道道烟尘,冲破长平亭,朝天井关蔓延过去。
二月二十八。
河内郡,记载政务的竹简在长案上堆积如山,王匡坐在后面,颇为头疼的揉着眉心,外面有下人过来递上一份消息。
嘭的一声,拳头砸在长案上,王匡捏紧拳头:“这个公孙止……”叫骂的声音到了一半便没了下文,似乎想起去年,他派兵追剿过对方,然后……然后败的惨不忍睹。
王匡的头更加疼了,挥手打发传话的下人:“通知下去,公孙止骑兵要过就让他过,把城守好就行,这煞星……惹不起……惹不起。”
三月十一,公孙止入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