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低声道:“奴婢只是想替主子除掉那个祸害。她那个卑贱的母亲是祸害,她也是祸害。”
自己手下的人,白芷最是了解,看到那条花蛇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那是方姑所为,可当她看到方姑异常的表情,就已经猜到是她做的了。
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已经不多了,白芷不想责怪方姑,却不得不给她警告:“以后不许动她。”
明知道方姑是为她好,她却只能用这种打翻药碗的偏激方式来警告她。
方姑轻应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安静了一下,她抬头,看向白芷,不解地说:“可是今天奴婢明明已经快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了,主子为何还要救她?”
为何要救她?
白芷无声而轻嘲地笑了。
其实,当时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那条毒蛇突然冲白苏而去,条件反射就将她推开了。
她从小跟着母亲,多少学会了一些制毒的方子,那些毒虫毒草自然也认识一些。
看到那条花蛇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一条毒性很强的蛇,她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白苏是不是被那条毒蛇咬死了?
如果她死了,慕凌风是不是就会记住她一辈子,更加的难以忘怀?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什么也管不着,将白苏推开了。
“主子为何要救她?”
听到方姑的追问,白芷安静了一下,双眼望着窗外正烈的太阳光,喃喃地说:“你不会明白的。”
她的目光幽远而空洞:“一个人在被人深爱的时候死去,就会被那个人记住一生。终其一生,所有活着的人永远都无法跟那个死去的人相比。”
如果,白苏在如今慕凌风正深爱她的时候死去,只会让慕凌风一辈子都记住她最好美的样子。
就算她白芷穷尽一生去努力,也永远无法超越她的地位了。
所以,她不能让白苏死,不能。
正好过来想看看白芷的白苏,刚好路过白芷的窗外,将她最后对方姑说的这番话给听得一清二楚。
她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看进去,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又蓬头垢面的白芷,明明比平时难看不止一百倍,可在此时的白苏眼里,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好看。
原来,卑劣如白芷,也有说出这么感性之话的时候。
白苏转了个身,正准备离开,却被白芷眼尖地看到,并出声叫住:“姐姐!”
等她回头,白芷虚弱地笑了笑:“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白苏挑了挑眉,好像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见白苏转身往屋内走,白芷朝一旁的方姑说道:“方姑,药洒了,麻烦你再去给我盛一碗。”
方姑明知道白芷是想支开她,有些无耐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在与白苏擦肩而过之时,方姑眼底明显带着一丝厌恶。
白苏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
“姐姐,过来坐吧。”
如今的白芷少了一分娇柔,倒多一分大气,虽然神形憔悴到有些狼狈,可看起来却是比以往顺眼多了。
白苏淡然地道:“伤好些了?”
虽然不算很关切的语气,可这句话经由她说出来,还是让白芷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好、好些了。”白芷微微有些紧张,“姐姐,方姑只是一心为我,她并不是坏人,还请姐姐原谅她这一次。”
白苏没有说话。
房间里陡然变得很安静。
白芷抿着唇,盯着白苏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姐姐愿意入宫为妃是因为闲王对吗?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闲王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姐姐若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忙,妹妹一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