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没有说话。

太上皇也没有追问：“清欢很喜欢那枚玉佩，可能被她带走了吧。我记得有一次，她说，那玉佩是她父亲送给她的成人礼。”

“什么？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成人礼？”一旁没有存在感的太后忽然插嘴，“那枚玉佩不是你送给她的吗？”

那是一枚浅紫色玉佩，挂着玉佩的缨络也是同样的浅紫色。

很耀眼，很好看，太后曾不止一次见清欢看着那枚玉佩发呆。

太后一直以为那玉佩是太上皇送给清欢的，却不想，根本就不是他送的。

“哈哈哈！”太后笑了，笑得很大声，“原来，一切都是哀家想多了。她，真是从未对你动心呢！”

太后看着太上皇，阴郁的心情陡然变得明朗：“亏得哀家几次三番对她下药，想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原来，不仅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就连她也从未对你动心。

皇上，你这一辈子栽在楚清欢这个贱人手上，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后悔吗？”

太后好似颠狂似的，双目紧紧地锁定太上皇，像是非要得到他一个答案似的。

太上皇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朕说了无数次，此生能认识清欢，娶她为妻，是朕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即便她爱的并不是朕，朕也甘之如饴。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清欢她是那么的大方善良，她一直都拿你当姐妹，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

皇位，就算你们母子不争，朕本来就有意传位。

如果可以，朕多希望如今能安然地站起来，南下去找清欢。

就算此生不能跟她在一起，只要能再看她一眼，看到她幸福，朕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太上皇的一番话，让白苏很是震惊。

她从未想过，这世上除了一尘之外，还有一个人有着这么纯粹的爱。

她的母亲，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幸福的，能被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子深爱这么多年，她都是幸福的。

与白苏的感慨成反比的是太后那张阴郁的脸。

太上皇这番情真意切的话，无疑是打了她的脸。

为什么想要一次一次地从他口中听到“后悔”二字呢？不过就是深爱着眼前这个男子，想要听他说后悔，想要他回头。

回头来看一看她，她为他付出的真心。

白苏懂了太后的心思，她却不知道太上皇懂不懂。

太后看着太上皇坚定不移的面孔，原本阴郁的脸变得晦暗不明：“不管我问你多少次，你都说你从未后悔。那你可知道，我也从未后悔嫁给你。”

即便被伤得体无完肤，也从未后悔嫁给自己深爱的男子。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深爱这个人。

她只知道，十多二十年以来，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因为他心心念念着别的女子而疼。

可是，如果她没有看到他如此痴情，又怎会爱上他？

世事皆有因果，又能怨谁？

太后说完，突然回头，看向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