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默默听完后,突然抬起戴着玳瑁镶嵌珍珠护甲的手啪地一声拍在了檀木榻凳上,愤怒地说“这些刁奴,连四爷亲自吩咐下去的事情也不好好尽本分去做,真是气死我了。这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不照顾尹氏。这尹氏性子也太柔弱了些,怎么也不来禀告于我。还是妹妹来说,我才晓得。”
兰琴立刻劝慰道:“福晋请息怒,尹妹妹性子温和胆小,只怕是搅扰福晋。只不过妹妹看她实在过意不去,故此斗胆来请福晋惩戒一下那些不尽职责的下人。”
福晋转眼勾唇道:“妹妹所言极是。李嬷嬷,你现在就去尹氏屋里,将那些刁奴全部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问她们。再将尹氏请来。罢了,这大夏天的,尹氏怀有身孕,不宜频繁走动。你且陪我一道去看看吧。”
正说话话间,她就从榻上站了起来,兰琴见此,立刻从座上站了起来。
福晋刚走几步,突然扭头对兰琴说:“妹妹可要陪我一同去?”
兰琴见福晋这般问了,便只好说了“愿意”,其实她只打算禀告一下,便不再管了,余下的交给福晋去整饬就可以了,自己其实可以回了,但见福晋这样一问,便只好跟着再去西小院。
再说西小院内,待兰琴主仆离开后,芍药刚刚从外头回来了,见夜罂正欲拿着尹氏的衣裳浆洗,便嘲讽地说:“碟儿呢,夜姑姑怎么自己去洗衣裳了。”
芍药一向对夜罂看不顺眼,因为尹氏只信任她,对自己多有防范,那些四爷和福晋赏赐下来的东西,自己一点儿边都挨不着。昨天,她不过是乘着尹氏不在,夜罂去膳房的时机去尹氏的梳妆盒里偷偷拿了几颗珠子,便被夜罂撞见,真是恨死了这个妨碍她的夜罂。
夜罂不理会芍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原来那碟儿还算听话,帮衬着夜罂做事情,可是经过芍药的挑拨后,碟儿也越发懒散了,终日见不到人。另一个小太监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芍药见她不理自己,心里恼恨,走到夜罂面前,故意一脚踩上了铜盆的边沿,只听见“哎哟”一下,铜盆里的水一下子倒在了她的脚上。
“你赔我的鞋子。”芍药抓住这个由头,不由分说地怒斥道。
“明明是你自己踩着盆,将里面的水弄出来,反倒怪我了。你再胡闹,我就去禀告格格。”夜罂愤怒地说道。
“你去啊,去啊……”芍药肆无忌惮地叫嚣道。
“你就是对你家格格如此无礼的吗?”福晋正由着李嬷嬷扶着迈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兰琴主仆。
芍药万万没想到,福晋和钮氏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当下一颗心提了起来,连忙跪了下去,俯身给福晋和兰琴请安。
“夜罂,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他的下人呢?”福晋皱着眉头问。
众人随着福晋的脚步,纷纷走入尹氏的正屋。尹氏已经在门口恭候着福晋,正扬起帕子,半蹲着身子行礼。
“尹妹妹快快起来,你肚子里还怀着四爷的子嗣,不必多礼了。”福晋一把拉起尹氏,嗔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