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有听说,新进宫妃的身边,没有少安插那些主子娘娘们的眼线的。
想到这些,我又忍不住的要叹气,这个金碧辉煌,富贵惊天的地方,我竟没有半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分明就是独自陷身于敌人的包围圈,前有追兵,后无援者,无限凄凉!
然而琥珀却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每日里尽心的伺候着我,偶然见我又发起愣来时,她总要想尽了法子来讨了我的欢喜,一段时日下来,我倒也就罢了。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了半个多月,不知为何,这些日子竟是连绵不断的雨,天儿阴冷寒瑟得连树枝都没了精神,有寒冷使劲吹过时,才无力的摇一摇。
如昭仪一直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倒也不是她起了好心,而是,她的姐姐――住在清妩宫安胎的贞妃娘娘有了不好,几天前御医诊出她的胎像有了异常,宫中立刻大乱,皇帝整日里呆在清妩宫里盯着御医,皇后亦是每天亲自过问贞妃所用的汤药饮食,作为和姐姐一荣俱荣的如昭仪,自然更是日夜守在清妩宫里,再没有心思去顾别的。
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儿,用韦清荷的话说,其实并不奇怪,贞妃有孕时,大家表面上恭喜祝贺,然而背地里,早不知咬碎了多少银牙呢。
这一次,未必就不是什么人下的道儿的?
我唬得忙去捂她的嘴,惶急道,"好姐姐,这样的话是混说得的,叫人听了去,咱们姐妹还想不想活了。"。
韦清荷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着道,"妹妹罢了,这会子人人的眼睛都盯着清妩宫主子的肚子呢,谁还有那闲工夫来瞧咱们俩这不上台面的小人物一眼的,再说了,满宫里谁不议论这个,皇上难道要将整个后宫的妃嫔全都赐死不成?"。
我无奈的看着她,叹气着急之余,合计着明儿开始我得卧床托病了,免得她再来胡言乱语,这段日子她虽待我亲热,我却总不觉得,我和她之间能有什么情分,若万一被她牵累了,我实在是太不值得。
然而我的小计谋倒也没有用得上,因为当天夜里,贞妃身上就见了红,待御医到时,胎儿已经下来了。
当时满宫的妃嫔全都已进入了梦乡,清妩宫出事后,有离的近的被哭声惊醒,离的远的,则是被砸门声惊醒,因为,御医说,从贞妃娘娘身上落下来的这些血肉诊出,贞妃娘娘落胎的原因应该是红花。
若说是别的东西令贞妃落的胎,皇上只怕还能接受些,可竟然是红花,那可是众所周知的堕胎烈性药呵,贞妃在才有孕时,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后宫中众妃弓箭齐皆所指的雁儿,她自然是千小心万着意,按理,红花这样明显的东西,是再算计不了她的?
这一下,连闭门静养的太后都惊动了,太后亲自来到清妩宫探望贞妃,并过问此事,怒极之下,亲下懿旨,命连夜搜宫,定要查出下手毒害贞妃龙裔的人,到底是谁?
如此,凭她多尊贵的妃嫔主子,内务府和刑慎司的人自然都不再给面子,就这样一路砸门搜查过来,查到我的飞霞殿时,那领头的公公名叫梁三奇的,倒也客气,向我拱手行了一礼,道,"奴才们奉了太后的懿旨,有冒犯小主的地方,还请小主恕小的们懿旨在身,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