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平虞说这话有些自欺欺人,可是眼下她实在是在为自己找不到借口带走凤长漓。
不管怎么说,她不可能让凤长漓死在这儿。
于是在阿峰的人帮忙下用马车将连夜将凤长漓带走直奔西凉京城。
临走的时候,阿峰将苏一帆交给了汴平虞嘱托道:“苏姑娘来的时候自称这个孩子是他的弟弟。”
汴平虞从来没有听说过苏锦溪有什么弟弟,但是阿峰既然说了,他定然不会骗她的。
汴平虞看着苏一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一凡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叫一帆,姐姐说让我跟她姓叫苏一凡。”
既然是苏锦溪亲近的人,汴平虞便将他一同带回京城。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将一帆放在王府,反而是想着要把他送去苏府。
中途行至一半的路程,凤长漓就醒了,他看着奔驰的马车,他抿紧了唇,什么话也没说。
醒来之后知道汴平虞对他下了手,将他连夜带走。
虽然对他不敬,但是凤长漓并没有怪罪,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那种无形的压力让汴平虞心中担忧不已。
他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并不让汴平虞和陈止随行。就连司夜也不让放到身边。
陈止和汴平虞对视一眼,汴平虞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她已经修书一封,给了京城中的皇帝哥哥。
可是她也不知道,此番凤长漓回京城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她的直觉告诉她,凤长漓不会忘记苏锦溪。
凤长漓一个人盘腿坐在马车中,眼神讳莫如深,脸色寒冷如冰,虽然整个人看上去一身的阴霾又很凌厉,可是却掩饰不了他一身的疲惫和浑身透露出来的那摸哀伤。
此刻,他脑子中满满的都是回想着他和苏锦溪的过往,甜的咸的酸的苦的……最后通通都化成了一抹哀痛。
如果当年他没有出征,他没有去请樱因打仗或许锦溪就不会失踪,他们也不会因此分离了两年多。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他的锦溪就那样的离开了他的身边。
车陂凤长漓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即便在无人的时候,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痛,可是他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蔓延在肺腑里的痛不是表面能够表达出来的。
旁人永远不知道他到底痛到什么程度,天下间什么都可以代替,唯独喜怒哀乐,别人不可代替。
此刻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想着锦溪的脸,那张貌美如花,还有那日宿千吟摘下她面纱的时候露出的那张满是伤疤的脸。
两张脸来回在他眼前交替,无论哪一个都让他痛心疾首。
他时时想要保护的女人,却受尽了折磨,凤长漓只觉得自己好没用。
一路上他不吃不喝不说不睡,想把自己的精力耗干。
汴平虞知道他在惩罚自己,可她除了心疼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尽力地看着他,不让他死了,在他生命危急的那一刻救下他。
这一趟路,走的是前所未有的艰辛。
汴平虞一路上都在担心,她是否能将凤长漓完好无损的带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