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瘦高的小厮惊讶了一息,抬手便要推搡沈康。
沈康侧身一躲,抬手就拍掉了冲他推来的手,怒道:“管好你的爪子。”
“你...”小厮诧异的看着他,竟有些退缩了。
沈康斜睨着他,道:“眼中尽是黄白之物的俗物,还不去通报!”
小厮也是下人,也是欺软怕硬的,一见沈康这幅面孔,便知道这小孩有些来头儿,再不敢上前去。
另一个小厮陪着笑道:“别伤了和气。”
“住手!”
一声厉呼,白启常从门里跨了出来,英气的少年满面不悦,微微蹙眉看了小厮一眼,转而笑道:“沈康,我等你许久了。”
沈康微微蹙眉看着白启常,沉了一声气,又侧目看看那两个退到一边的小厮,道:“白兄,这两位小哥不让小子进门,也不愿替小子通报。”
两个小厮面色微微一变,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白公子分明与这穷小子相识的!
白启常温润和善的微微一笑,略带英气的面容略泛红,转而对二人道:“这是沈康沈小郎,乃是先生故人弟子,是来此求学的,你们还不向沈小郎赔礼道歉?”
两个小厮连忙拱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沈小郎勿怪。”
沈康没有回答,转而对白启常回首介绍道:“这是家父、家兄。”
白启常一一向二人打了招呼,接着笑道:“先生在前厅等你们,快来吧。”又狐疑的问道:“怎生你家书童先来了,你倒是后来的?我问了他,他又不回答。”
沈康微微一怔:“你说...书童?”
“嗯。”白启常面色如旧,道:“叫作阿术的,已经先行去为你与沈昌打理住所了。”
沈康挠了挠头,这个刘术...来不来也不打个招呼,竟然自作主张。
踏入鹿鸣书院,一棵高大的橘树伫立在庭院南侧,虽是初春,但其叶繁茂一看便是经年老树。
见沈康目光不住的打量那颗树,白启常微笑着,和善的解释道:“民间有橘乃吉祥嘉瑞之说,此树是当年山长亲手种下,如今鹿鸣书院蒸蒸日上,说不得便是此树带来的祥气呢。”
沈昌笑道:“小三又贪嘴了?”
白启常低低的笑了笑,道:“待到上秋此树的确硕果累累,不过...淮北为枳,淮南为橘。这橘树结出的果子,却是酸涩个儿小不能吃的。”
沈康默默的抬头看着橘树的树冠,回道:“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山长是告诫我等心志坚定不移,心胸开阔无私,内善外美,正直明理吧。”
白启常泯然而笑,道:“正是。”两字落下,他脸上善意的笑容愈加温润,只是眼底却升腾起阵阵凛然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