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嫖客都看呆了,瞠目结舌了半晌。
一个商人颤着嘴唇问道:“这人是谁?你说,是郑山长?”
伎女满脸羞红,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哭道:“奴家也不知,郑山长竟有断袖之癖啊!否则,奴家怎会留宿郑山长。”
“哈哈哈哈!”一个男人大笑道:“便是有断袖之癖,也用不着与那老乞丐燕好啊,郑山长的喜好,还真是旷古难寻呐!”
“呜呜呜呜。”伎女以手帕遮面,扭头就跑。
“嗤。”男人冷笑一声:“一个吃腿儿饭的小娘皮,羞个鸟啊。”
“哈哈哈哈哈。”
见这伎女羞得无地自容,一旁的看客却情致更加高涨,嬉笑着喊道:“郑山长,去年小人带犬子去拜您为师,您非是不收,如今想来,亏了您嫌弃我家送的束脩不够分量。”说到此处,他咧嘴笑着,拱手道:“多谢郑山长不收之恩。”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向身侧的几个人,笑道:“难不成郑山长门下那位弟子...哎呀呀。”他连连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没脸看,没脸说了。
一旁的众人哄堂大笑起来,郑东门仿佛听不见这些声音。
“郑山长,十两银子可太少了,往后再想做这事儿,少二十两银子俺可不干!”
郑东门一声不吭双眼紧闭,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在梦中。老乞丐提溜着一包银子揣进怀中,夹着腿,踉跄的走出门去。
一旁的看客笑的前仰后合,扶着门边笑道:“郑山长与一老乞丐燕好,要花费十两银子呢?”
又一人调笑道:“郑山长!敢问此乞丐,是否物超所值?那男人的后庭花难不成比春柳姑娘还销魂?”
“山长大人,爷们儿可不是这么当的啊!哈哈哈!”
郑东门疲惫至极,头脑虽还昏沉,却也恢复了三成神志。耳边的污言秽语,让他满面愤怒,他扯着脖子高喊一声:“是谁害某!”
随着这一声高喊,鹿鸣书院山长郑东门借伎女之房行分桃之癖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便了汝宁府的大街小巷。
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成了汝宁府百姓人人皆知的笑谈。
于家中读书的王麓操听说此事时,先是一怔,然后狐疑的看向小厮,问道:“此话当真?”
小厮嬉笑着道:“千真万确,公子不信,尽可出门在街上走那么一圈儿,老百姓说的全须全影,做不得假。”
王麓操直觉上认为此事不同寻常,定然与他和沈康下狱一事有关。
他哑然失笑,道:“竟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厮笑道:“听闻是邱志存将郑山长接走的,郑山长蒙着脸逃走,被人瞧见是出城了,却不知去了何处。公子,咱们要不要痛打落水狗?”
王麓操笑道:“不必了。”他抬手执起折扇,轻轻展开,于胸口轻轻的扇了那么两下,接着道:“派人去追回送往太仓的信。”
小厮狐疑道:“公子,为何不趁机...将他查办,若来日他东山再起,也是个祸患啊。”
王麓操道:“遑论汝宁府,往后世上,都再无郑东门此人了。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郑东门遭此奇耻大辱,定然恨不得泯于世间,哪里还敢再抛头露面?而书院休学之前,浩然先生已经下令,年后开春,沈三与柳愖都要下场去考童试。
王麓操怎考过童试多年,或许也该去乡试走一遭,试试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读书要紧。
定下心声,他放下折扇,再次将目光转到了书册之上。
耳边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厮肩上披着雪花,生怕将寒气传给了王麓操,站在三尺之外,拱手道:“少爷,沈家来人请您过府一叙。”
王麓操抬头,问道:“今儿初几?”
面前的小厮笑道:“公子过糊涂了?今日初五啊,那日休学,公子与同窗约好了今日去往沈家做客的。”
王麓操一拍脑门,道:“我竟忘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对门外的小厮道:“去回个话,就说我这就过去。”
“是。”小厮拱手答应,转头去传话。
王麓操道:“更衣,备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