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温润的模样最是让人目眩神迷,哪怕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孩子,哪怕眼前站着的是凶神恶煞的河盗。
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一个人?
大抵就是沈康这样,每活着一日,都觉得自己赚到了的人吧。
沈康不是不会怕,他只是不想做无谓之事。
沈康说完这一番话,江柳愖和王麓操都渐渐镇静下来了,虽然不敢贸然开口说话,可那浑身的高门子弟的贵气劲儿,却全都抖搂了出来。
只见二人,笑容自然,一人风度翩翩的摇着折扇,气定神闲,双眸观江。一人负手而立,挺直腰背着,将小肚子挺了出来,然后笑眯眯的瞧着河盗头子。
王麓操倒是还好,可这小江胖子,嘴角却抽了又抽。
沈康看着江柳愖的表情,险些就要笑喷出来。这小胖子圆鼓鼓的小脸,还偏要故做一本正经,笑出来,却又按捺不住心里的紧张,抽着嘴角。
可不能让河盗再看江柳愖了。
沈康随手抄起一旁的船撑,将其当做长刀,他一手握着船撑,忽而一背手,左手负于背后。
“闲话不说,想要取你爷爷的财物,你尽管试试!”
河盗头子抿着嘴唇,唇角凶狠的向下弯着,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举着闪烁寒光的大刀,骂道:“你特爷爷的给老子放下!”
沈康抬手一挑,扬着脖子,笑容霎时间如同被速冻了一般,双眸毫不在意的看着他,冷漠的问:“你,是谁爷爷?又是谁的老子?”
河盗头子的刀略微颤了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依旧瞪着眼睛,脖颈上青筋毕现:“你,你好生说话!”
“求我?”沈康冷漠的一笑,问:“不觉得,太晚了么?”
河盗头子心彻底的凉了,刀尖略微向下,转头看看自己身后,跟着他不要命的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出来逃生活的同乡们。
心间又是一颤,因为,这些人,早已经被吓得两腿发颤了。
沈康却不给他机会思考。
他抬起脚,向前跨了一步。
河盗头子身后的喽啰们惊惧的差点跪下去,一人眼睛看着河盗头子,并颤颤巍巍的抬手去指沈康。
河盗头子只觉得脖颈一凉,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去。
沈康神情冷漠,一张唇红齿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又往前迈了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他的脚踩在船板上,老旧的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在往日并不让人有什么感觉,可在这河心上,在这紧张的一刻,却显得尤为刺耳。
刺耳的声音灌入河盗头子的耳朵里,让他感到整个人都软了。
沈康,就如同一个玉面罗刹,他是恶鬼的化身,他手上拿着的船撑,就是恶鬼手中的勾魂锁链。
河盗头子喉咙滚动,脸上的表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沈康忽然就笑了,他缓缓的举起船撑,于半空中毫不做势,迎头一劈。
河盗头子只见到一个黑物朝着自己眼前击了过来,紧接着,头上被重重的撞击。他的头随着身体晃了晃,然后……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万籁俱静,河盗头子狠狠的摔在了船板上。
沈康微笑着问:“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