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描写战争与乡愁的诗都更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之心与崇拜之情,传唱起来,有益于培养百姓的爱国心,所以也更加被采诗官认同。
王麓操的这首诗,可以说是与江柳愖不相上下。但就是因为写到了这份独特的感情,便让人潜意识里觉得,他这一首,意境高于江柳愖。
这首诗,怎么就比江柳愖的好了呢?
江柳愖也暗自觉得奇怪,却不敢问出口来,抬眸看向沈康:“你说说。”
沈康笑笑,回道:“气质。”
气质,古人将其分为两方面来看。
一为气度,二为容貌。
相貌好的人,总是要比相貌稍逊的人更让人觉得有气质,这是公认的事实,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其独特的审美观。
比如,在魏晋时代,柔弱白皙的男女,让人觉得有气质。
在盛唐时代,丰腴健康的人,让人觉得有气质。
在明朝,文质彬彬、温润如玉,是当代公认的审美观。
至于气度。
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一。
二来,你自小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你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学习,你便拥有什么样的气度。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王麓操的气质,都比江柳愖要高上一筹,放在两首诗中,闲适之诗,怎么比得上带有浓厚的民族气节色彩的诗?
这就是气质的重要性了。
沈康说完这两个字,兀自笑了笑,回道:“二位兄长的诗,都是佳作,再精心修一修,就能入诗集了。天色不早了,今夜发生的事太多,咱们早些歇了吧。”
说着,沈康拱手笑笑算是作别,转身就走。
“沈三?”
身后,二人同时开口,并用意有所指的语调点了沈康。
沈康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二人,拱手道:“佳句难得,今夜天下才气尽数被二位兄长所取,小弟哪里还能作出好诗?改日,咱们再择一日……况且,小弟不是已经作了一首?”
江柳愖笑了笑,扬着头,道:“我二人皆以月为题,沈三,你想逃,晚了点吧?”
王麓操气定神闲的从书童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一边将茶杯递回去,一边道:“方才何人放言不敢推辞?”
沈康长长的叹了口气,垂头走回来,左右顾盼二人一眼,然后笑道:“好吧,是小弟自作自受,自甘认罚。作的不好,二位兄长还请帮忙改一改。”
文人之间相互谦让是常有的事,沈康的推辞,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调笑罢了。
王麓操与江柳愖明白,可孟繁锐哪里明白?
一旁饮酒的孟繁锐不耐烦沈康,“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指着沈康道:“别废话!浑小子,你快点!”
沈康撇撇嘴,道:“孟叔,吃人嘴软啊!”
孟繁锐道:“大爷我凭本事吃饭,你赶紧写诗,那俩浑小子都作了。”
沈康暗道,还真是旁观者不怕事儿大,这家伙和方才的自己没啥区别。
揽起衣袖,落笔生花。
《思乡月》
城馆念佛陀,氛迷紫气轩。小桥人老大,又见柳成圈。寝郡春将老,篇章待子元。下泊庭宇旷,踏碎汉恩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