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花朵为皎洁的月色添妆,偶有暖风席过,将帷幕吹得翩然而飞,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沈康侧目看向亭子中,帷幕阻隔,只能影影绰绰的瞧见大概轮廓。蝶舞素手执茶,放在身侧的纸囊中,这边王麓操正手执火夹往泥炉中添炭火,又以炭挝碎炭。
泥炉中火烧的更旺了,蝶舞将一盏紫砂雕梅花壶放置在火上,自水方中取了山泉水,缓缓的倒入水壶。似乎感受道某人的目光,循着目光看去,正瞧见王麓操投来的眼神。
饶是隔着帷幕,沈康还是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暧昧。
江柳愖道:“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还在蝶舞姑娘身边,投去那样的眼神。”
瞧瞧,连江柳愖都感觉到了。
沈康抬眸四下看看,江柳愖问道:“你瞧什么?”
沈康道:“曾兄,怎么还没来?”
江柳愖没好气的道:“别管他了,咱俩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将王麓操的花花肠子捋直了吧。”
沈康道:“这...”他迟疑一瞬,道:“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的。”
江柳愖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是爱护王麓操?”他翻了个白眼,接着道:“你忘了我与你说过什么了?似我们这样的高门子弟,是不会与民间女子结良缘的,如若有了肌肤之亲,大抵都是收了房,纳为小妾的,你想让蝶舞姑娘成为王麓操的妾室么?”
沈康摇摇头,道:“不想,但不是王兄也可能是其他人呢,这事要她自己做主,咱们急有什么用?”
蝶舞已然瞧见了江柳愖和沈康,抬眸笑道:“二位公子,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沈康笑着,走上前去,道:“来了好一会儿,瞧着二位郎情妾意,没敢打搅。”
“你说什么浑话!”江柳愖追上前来,瞪了沈康一眼。
蝶舞略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小女子不敢肖想,沈公子言重了。”
沈康暗自叹口气,希望你不敢啊。
这时候,一个男声从身后响起。
“你们来的好快!”
他的声音清亮而富有磁性,众人转眸看去,大惊失色,纷纷呆愣着,面面相觑。
围炉上的炭火烧的正旺,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不知不觉水已经沸腾起来,叫嚣着冒出滚滚热气,熏得地面蒙上一层水雾。
王麓操抬眸看了院子中的曾光曦一眼,心无旁骛的低下头,将早炙干的茶饼掰了一块,投入沸水之中。
江柳愖走出小亭,瞪着眼睛问道:“你,你是,是曾元晦,曾兄?”
曾光曦微笑着道:“正是。”
随着他说话,光滑的下巴微微动弹。棱角分明的脸仿佛鬼斧神工的雕像一般,配上这副略有些尴尬的神情,蝶舞诧异的道:“从今以后,每日好生梳洗束发!”
曾光曦笑了笑,走进小亭,盘膝坐在软榻上,道:“面上油脂乃天地所赐贵物,怎可轻易洗涤?至于束发...哈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该随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