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全桥边,一对老夫妇正守着个糕饼摊子,小小的摊子上并无客人,早上降了霜,两个老人发鬓眉毛上染上霜白,蹲守在桥头。
老头倒是不嫌冷,一边炸糕,一边喜滋滋的吆喝着当地方言:“糕饼!热乎乎的糕饼!一文两块糕,童子吃了笑格格,老丈吃了岁岁高!”
黄三元跑了过去,将沈康才给的二两银子交到老头手上,老头和老妪高兴不已,连连的看向沈康这边,弯腰鞠躬着。
沈康哪敢受人家的礼?赶紧拱手回礼。
老妪拿起摊子上的糕饼,递给黄三元,黄三元推了几推,拗不过老人家,只得拿着,跑了回来。
黄三元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爷,我家爹娘感激您,想送您糕饼吃......您若是不喜欢,我给他们送回去。”
沈康一看,这老夫妇真是实在,硬塞给黄三元三块糕饼呢,接过来,递给魏无败和刘术,笑着道:“咱们三个便吃一回不给银子的霸王餐吧,哈哈哈哈。”
二人皆是笑,魏无败也不管冷热,张口就咬,东西到了嘴里,热得烫嘴,也不肯吐出来,本着珍惜粮食的准则,囫囵的咽了下去。
沈康笑吟吟的道:“多谢令尊令堂了。”说着,很是香甜的吃了起来。
远处的老夫妇看着沈康吃的模样,心里总算是落下石头,盼着沈康看在糕饼的份上,对黄三元照顾一些呢。
吃过黄家的糕饼,沈康随着黄三元找到了西后罗巷。
早就听黄三元说起,原先奇异器物走俏的时候,这里的工匠每日都有人络绎不绝的寻访而来,但自从丝织物兴起,这里便渐渐的荒了下来,若非苏州府本地人,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里的。
小巷子逼仄而阴暗潮湿,沈康走在其中,甚至觉得两个人并排走都是难事。黄三元走在前头,两侧行过的路上都是破败的门庭,直至走到一户“付”姓人家门外,黄三元笑着道:“这个付老爷年逾古稀了,但手艺是真的好,这还是我问起我爹,我爹给我说起的呢,稍微年轻些的人,都不认识啦。”
沈康微笑着上前敲门“当当当”三声门响,里面传来问话:“谁呀!”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壮年男人,男人样貌老实衣着也不出众,开门一看沈康,语气和善问道:“您找谁呀?”
沈康听不懂,便看向黄三元。
黄三元连忙解释,然后给男人回道:“这位公子姓沈,从汝宁府来,想要做一件奇淫巧器,寻不到稳妥之人,特意来此拜访付老爷子。”
男人一听,点了点头,笑着将沈康迎进了门。
黄三元道:“公子,他叫付大名,是付老爷子的三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去做丝织工匠了,只剩下三儿子还守着这儿,跟付老爷子学手艺。”
沈康点点头,算是了解了情况,在狭小阴暗的前厅等了一会儿,付大名扶着付老爷子走出门来,坐在了一旁。
沈康起身行礼,老爷子却不敢受,侧着半身。
打眼一瞧,这老爷子虽然年岁大了,但身子却硬朗。放在富贵人家,能活到这把年纪可是不容易,这位付老爷子身子好,大多原因也是因为他多活动身子,吃得粗茶淡饭,却恰好迎合了现代人的健康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