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安锦一开始只是想要报仇雪恨,到了后面便是想长大为人,可以为自家老师分担忧愁,可以帮助自家老师处理政事。
可是,他长大了,名扬天下了,却再难寻到昔日竭力保护和教导自己的恩师。那种愁苦和悲愤,有谁能够明白呢?
十年若梦,眨眼而过。许沐川感觉自己这十年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如今从梦中苏醒了,看着昔日有些优柔寡断的皇子成了君临天下的大帝,看着昔日求学问道的书生成为了一国宰辅,看着昔日懵懂无知的小男孩成为了一代无双悍将。许沐川的心中,夹杂了各种各样的心绪,无法言明。
“你们,都长大了啊。”许沐川沉吟了许久许久,同君落殇等人对视着眼瞳,才将喉咙卡着的一根刺压制了下去,沙哑沉声道。
都长大了啊。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无尽的思念和忧心,君落殇、云长青、风安锦在许沐川话出的一霎那,尽皆控制不住情绪的滑下了泪珠。
此刻,君落殇不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帝皇,云长青不是位高权重的一国宰辅,风安锦也不是镇守北疆边域的无双战将。他们,只是许沐川的弟子而已。
无他,君落殇十多年前便已经身死,更加无法登临帝位。无他,云长青还是一个小镇上沾沾自喜的书生,穷极一生也无法登临宰相之位。无他,风安锦可能饿死在街边,可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失去了自我,更别谈称为威压一方的无双战将。
“老师。”君落殇弯下了帝皇之腰,对着许沐川行礼道。跪拜行礼,帝皇之尊不可为,能够弯腰,已然表明了君落殇他的尊敬和思念。
“老师。”风安锦和云长青两人跪拜在地,皆是异口同声的哽咽道。
随即,一涌的将士纷纷握紧了长枪利刃直指苍穹,单膝跪地的对着许沐川低头齐声吼道:“拜见帝师!”
“拜见帝师!”
来此的文武百官,纷纷收起了各自的傲然,极尽恭敬的行礼抱拳喊道。
愣然,惊呆,呆滞,谢老头和二牛抬头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张大了嘴巴,心神直接一白的惊住了:“………”
轰隆!
人群中,跪服在地的无数百姓呆愣惊颤了一会儿后,纷纷抬起瞪大了的眼眸,看向了站在人群中极为突显的许沐川,战战兢兢的喃喃着:“帝……帝师……”
一品帝师,许沐川。
任钦差时,破百案,为民生,减赋税,更是血洗文政司,还了被迫害的天下百姓一个公道。任监军时,掘渭水,通幽谷,水淹玉箫关,坑杀蜀国大军,形成了一道阻拦蜀国的天险。
任帝师时,辅佐三皇子,谋划朝臣政事,助明君登位,声威撼天。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矣震动九州的大事。如今却积累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可以说,帝师许沐川,已然成为了北渊国的一个传说,一个无法超越的传说。
十年前,帝师失踪不见,举国惊动,可惜却没有寻到半点儿踪迹。如今,匆匆十年而过,昔日在他身旁的书生和小男孩,都能镇守北渊一方、护佑北渊安宁。这般功绩,当今九州,何人可为?
“帝师,原来大牛便是十年前消失不见的帝师,老头子我竟然同北渊国的一品帝师生活了近十年。”谢老头在这一霎那间,颤惊的止不住抖动起了残弱的身子骨,凹陷的双眸更是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谢老头身边的二牛,更是瞪大了眼珠子,抬眼望着伸手便可触摸到的大牛哥。突然感觉,大牛哥竟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和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