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任凭他如何挣扎,一切都是徒劳。
天地逆转,大地破碎,萧千离惊天动地的一剑,直接刺穿了贺兰翰的护身元气,剑芒重重轰击在他的胸口。
“想要杀老夫?再等一百年!”
贺兰翰须眉皆张,全身毛孔都散发出炽热无比的火行真气,甚至将残破的衣衫都几乎点燃,将剑气中蕴含的水行真气一层层的抵消、破碎,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剑芒去势已尽,那沛然之极的水行真气也被贺兰翰化解无形。
“仅此而已?”贺兰翰的脑海中刚刚浮起这个念头,却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水行真气已经彻底消解,就在贺兰翰丹田内息流转,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那剑气中突然凭空生出一道尖锐至极的劲力来,一举刺穿了贺兰翰的胸口。
老者的瞳孔突然放大,不敢置信的低头去看,只见那道剑气的湛蓝色泽已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刺眼的银白。
“一剑双行?”看到剑光色泽突变,贺兰翰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手的策略。
剑气上那磅礴的水行真气,化为破坚摧钢的螺旋劲力,首先突破了自己的防御圈子,又利用五行生克之道,将自己的护体真气一层层破解。
而真正的杀手锏,却反而是藏在剑气最核心处的那一道金行真气!
白光一闪即没,贺兰翰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那一剑对他毫无作用。
他身子突然一晃,胸口肌肤出现一道道血红色的龟裂,继而鲜血如喷泉一般狂飚而出,庞大的身躯猛然向后栽倒。
一剑灭杀!
周围的人,无论是崆峒门人,还是阳明剑派的剑手,一时间都停了下来,偌大的场中,一时间竟然寂静无声。
无数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那个神色淡然的白衣道人身上。
萧千离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一剑刺出,便已经将长剑连鞘一同收回背后,甚至还有闲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发丝。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首座死了!”
众多黑衣剑手才仿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几个胆小的剑手头也不回的转身便逃,继而演发了阳明剑派的大溃退。
“追击!”场中最冷静的石云第一时间内发出了命令。
火光摇曳中,硕果仅存的三十多名崆峒弟子齐齐扑上,跟在对手背后肆意追杀,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乱成一团。
从实力上看,阳明剑派依然远在崆峒派之上,人数近乎十倍于对手,只要有人组织,一个反扑就能将崆峒派绞杀得七七八八。
但是贺兰翰一死,整个阳明剑派就如同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被赶鸭子似的任凭敌人在背后反复冲杀,将一个个狼狈逃窜的阳明剑手送进黄泉之路。
谁也不知道那个道士会不会给自己一剑?连太阳一脉的首座都经不起他的一剑之威,我们当中又有谁能接得下来?
这大概就是绝大多数阳明剑派门人的想法,如今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逃”。
在崆峒门人的心中,却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就在前一刻,崆峒的外围防御已经摇摇欲坠,下一刻就会被对方突破圈子,来一场大屠杀。
而下一刻,那强得超乎寻常、就连自家大师兄拼了性命也只能抵挡二十招的阳明三大首座之一的贺兰翰,被人一剑穿胸而死。阳明剑派也开始了溃败。
看着云淡风轻的萧千离,崆峒派几位三代弟子的眼神无比复杂。刚刚还以为这道人行事卑鄙,竟然在崆峒危难之时挖人墙角,趁火打劫。
如今才知道,这位大能之人压根不把敌人放在眼里,只出了一剑,就让即将惨败全灭的崆峒派扭转乾坤。
“或许,人家真的就是只是来收徒的,至于帮助咱们崆峒派,只是人家看在一点情分上随手为之。”
“难怪大师兄对他如此重视,难怪二师兄对他如此迁就……”
这些三代门人,不约而同的起了异样的心思。
李承渊的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他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换了个师门,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大派崆峒,换到一个对自己较为重视的小门派而已。
“石师?薛师伯?甚至是师祖他们……”李承渊在脑海中回忆曾经师门中的比武较技,却发现他所认知的任何一位高手,都决计抵挡不住这一剑。
“或许拜这位道人为师,才是我的运道所在?”
“哟,这三徒弟的忠诚度变成4了啊?”
萧千离甚至还有心情瞧了一眼李承渊的数据,若有若无的朝营地中望了一眼,嘴角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