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显然并不打算接话补全自己的名字。
“你刚刚说什么?故意杀人未遂,判不了死刑,是吗?
话倒没错,看来你很了解中国法律,但你应该并不了解中国警察,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们打交到吧?
指纹库和DNA库里都没有你的信息——即便你装出老手的样子,但老手可不会像你这么干。
一上来就承认故意杀人未遂?呵呵,老手会百般抵赖,为了脱罪,连’不小心跌倒,正好倒向那个妇女’这样的谎言都编得出来……”
闫思弦注意到,女人神色微变,眼中有了懊悔之色。
但她的情绪波动转瞬即逝。
“哦……no……”闫思弦摇头,“现在改口恐怕晚了……况且,你该考虑的也不是改口的问题。
不妨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查出你的身份,揪出你之前做过的案子。
这不是你第一次杀人吧?你们的计划还有后手,可不像菜鸡的做法。
就算这次是未遂,那之前呢?
啧啧……你不会以为之前的每一次犯案都天衣无缝吧?……我说了,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调查,甚至包括向监狱里的服刑犯打探消息,或者花钱向国际掮客购买消息……你觉得我们不会?那些欧美刑侦片里酷炫的事我们干不出来?那真可惜,据我所知,无知者只配跟失败作伴。
你觉得我危言耸听?看来你不了解中国警察,对警察下手要付出代价的。
我很好奇,这一点,你的雇主竟然没告诉你,他应该很有经验,他弟弟的死就是前车之鉴……
说回你的秘密吧,你真以为犯过的罪能藏住?”
女人依旧沉默,但此刻的沉默与一开始不同。
一开始,她的沉默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这种心态,在第一次被捕的重犯里比较常见。
可是现在,闫思弦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从没想过——或者说她根本不敢想的那种结果,她有了顾虑。不堪一击的侥幸心理被狠狠砸烂,女人既害怕又迷茫,但拜她超强的心理素质所赐,她还能故作镇定地强撑着。
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
闫思弦: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看你了。
吴端:交给我。
两人的眼神交流只在一瞬,吴端很快接过了话头。
“你不是中国人吧?国籍在哪儿?越南?”吴端从那女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看来是了,怪不得你盼着以故意杀人未遂入狱,你接了唐二的活,却搞砸了,对你来说中国监狱是个安全的好地方吧?
可是,我们凭什么花纳税人的钱给一个外国人提供保护?引渡像你这样的犯人,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买卖,而且我相信,越南政府巴不得以一次成功引渡提高国籍声誉,等你被回到越南,唐二自然会收拾你。
哦,我忘了,你不是故意杀人未遂,你只是不小心跌倒,倒向了那名妇女,我们可不会胡乱抓人,不过……”
吴端转向闫思弦道:“海关那边怎么说?她的护照还是入境方式有问题?”
闫思弦淡淡道:“都可以。”
吴端点头,“那看来案子也不用查了,引渡流程也省了,直接驱逐回越南应该是最省事的做法,重点是……别忘了给唐二放风声……”
他转向女人,“一个礼拜,最多一个礼拜,你就又能跟唐二见面了,到时候,替我跟他问声好。”
“我……我……”
女人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嗫嚅着十分犹豫。
吴端和闫思弦耐心等待着她在心里将账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