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闫思弦不想喊疼。不仅没喊疼,他还绷紧了腿上的肌肉,给吴端垫脚。
他宁愿现在疼着,也不愿意让那恶心的虫子爬上脸。
终于,两人都听到了虫子的甲壳断裂声,又狠狠碾了一下,吴端收脚。
虫子已断成两截。
后半截全凭神经反射在扭动,因为足上的倒刺还勾在闫思弦裤子里,才没掉下去,眼看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前半截倒还在往上爬,毕竟伤势严重,速度慢了不少。
吴端又砸了两手电,将两截虫子从闫思弦身上砸下来。
围终于解了,两人折腾了一身汗。
那手电质量很好,被吴端一通猛砸,竟还能亮。
吴端又拿手电去照虫子,此刻段成两截的虫子在地上扭动着,已经没了威胁。
看到虫子身后有一对尾钳,吴端一愣,惊道:“我擦是耳钻子!绝对!错不了,我见过!”
知道这种虫子的刑警已经条件反射地抬手去堵耳朵了,还问道:“怎么长这么大?”
吴端:“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这玩意儿最多也就小指那么长吧?”
“到底是什么?”闫思弦一边揉大腿,一边问道。
吴端道:“耳钻子,老家有种说法,说这玩意贼要命,晚上趁人睡觉,钻人耳朵,在人耳朵里产卵,还以人的脑细胞为食,直到人发疯、死掉。
长这么大个儿,耳朵是钻不进去了,恐怕是钻眼睛进去的吧。”
闫思弦心有余悸,要是刚才真让那虫子爬上脸,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跟三位死去的仁兄一样了。
刑警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名死者抠着自己的眼窝,他是想将钻进头腔的虫子抠出来啊。
众人均是一身鸡皮疙瘩。
夏洛克:“太邪门了。”
吴端已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我记得……耳钻子好像……群居……”
冷汗再次浸湿了众人的衣服。
沙沙沙……沙沙沙……
精神高度紧张的刑警们,已经分不清周围究竟是风声还是虫子聚拢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曾幻想过、梦到过自己的死。
大部分时候,都是与歹徒搏斗的场景。
他们从没想过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被一群外形恶心的虫子弄死,死后还要扭着头丑陋地迪斯科一番,这完全超出了刑警们的认知范围。
面对穷凶恶极的歹徒都不曾退缩的他们,此时腿正发着抖。
他们等着吴端发话。
发话的却是文佳大师。
“这边,快走。”
就在众人讨论耳钻子及不知所措的时候,文佳始终在低头看他的罗盘。
此刻,他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马当先朝山顶的方向冲了出去。
文佳大师看起来文文弱弱,真跑起来,却比谁都利落,脚下生风。
吴端推了闫思弦一把,“你打头!快!跟上文佳大师。”
紧接着,吴端又喊道:“快走!都跟紧!别走散了!”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吴端最后一个跟上,防止中途有人掉队。
沙沙沙……沙沙沙……
每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但又都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有东西过来了……听错了吧?……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