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就听见闫思弦喊道:“哎你回来了?再给我拿点洗发水。”
说着,卫生间门锁啪嗒一声,已经打开了。
吴端开门,伸手将洗漱用品递过去,没忍住瞄了一眼闫思弦的身材,看到闫思弦别扭地用一只手洗着头,洗手台里有一块浸了血的纱布,忙问道:“你伤怎么样了?”
“恢复得挺好,这两天已经开始痒了,就是还不敢沾水,怕发炎。”
吴端走进卫生间,接过淋浴喷头道:“我来吧,你低点。”
闫思弦干脆蹲下身任由吴端帮他冲着头发。
吴端的声音自他头顶位置响起,混着水声,听起来闷闷的。
“我仔细想了,你说得有道理,我没好好评估大家可能遇到的危险,贸然带人进山,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找来了文佳和夏洛克,我都……”
闫思弦噗嗤一声乐了。
吴端:“怎么了?”
闫思弦:“你继续,继续。”
吴端:“你笑什么?”
“你先说,你说完了我再跟你说。”
吴端便继续道:“要不是你找来他们,或许一队人都要全军覆没,这次行动虽然大家没出事,但呀纯粹是侥幸和运气,我的决策和指挥存在重大失误,差点就把你害死了……
回市局以后,我会立马跟赵局和大家检讨,该停职还是处分,我都心服口服。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希望……”吴端的语气更加郑重,“我希望你不要对我失望,看我今后的改变。”
闫思弦叹了口气。
吴端不无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闫思弦指了指吴端手里的淋浴喷头,“你能先把这玩意儿放下吗?”
他怕等下吴端拿那喷头敲他脑袋。
“我没想到你脑子里拐了这么多道弯。”
吴端:???
闫思弦:“我就是有点不习惯你跟我自责、客气,我的天,你是谁,你可是吴有理,什么时候跟我自责过?
当时大概就是看你在那儿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才那么说的……呃……我累得——说实话,脑子里好像装的是浆糊,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啥……总之,无论我说了什么,都是胡诌的,你别往心里去,真的。”
闫思弦抬头,脸上写满了“你看我多真诚,我真不是故意的哇哇哇,吴队你不会从此就被玩坏了吧……”
吴端的大脑有片刻空白。
两个人头对头蹲在卫生间,一个浑身脏兮兮,一个虽然洗了一半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十秒后,吴端大脑重启,闫思弦看他眨了眨眼,等待着暴风雨来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受完。
吴端却只道:“反正还是我的问题,我刚才跟你说的意思不变。”
闫思弦:队友反省过头了怎么办?从没遇到这种情况,有没有老司机带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