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查案子吧。”
她利落地回到座位,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
“那……我去建民路现场了。”貂芳还是有些不放心,直到冯笑香冲她微微笑了一下,给出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貂芳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貂儿姐。”冯笑香道。
“嗯?”貂芳停下脚步,回头。
“你不用……不用这么操心的。我无论如何都要破这个案子,因为我去过亚圣书院,做为网瘾青少年被送进去……出来以后,两年的抗抑郁治疗,自闭,社交障碍……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都好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貂芳有些心疼地应道。
冯笑香继续道:“我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知道那里能早出怎样的怪物,所以我要查下去。
吴队和闫副队也去过那里,他们也有着必须查下去的理由。”
貂芳点点头,她找不出其它欢迎的话,便又道了一遍:“我知道。”
“可你不一样,你……”
她终于知道冯笑香要说什么了。
貂芳冷笑一声,“是啊,我没去过那鬼地方,所以我的同伴身处险境,我就不能感同身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收回那些话吧,你看看刚才那些刑警,我和他们一样,和你一样,会拼尽全力去查这个案子,因为我是警察,我的同伴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我不管你有什么障碍,都别想把我排除在外。”
说完,不等冯笑香回应,貂芳已经自顾自离开了。
冯笑香手心里又出了一层汗。
关心则乱,她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她所得到的带着指责意味的坚定回应,的确让他尴尬。
好在,温暖多于尴尬。
一小时后。
赵局收到了第一条算得上突破性进展的重要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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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未知海域。
一艘破旧的小型货轮静静航行着,出海时船上还悬挂着中国的旗帜,临近公海天已经黑了,旗帜被换成了别国的。
集装箱里,吴端和闫思弦已经睡到了十成十的饱,感觉很长时间都睡不着了。
为了保存体力,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本该继续躺着,可是入夜后天变得极凉,身下的铁板不断地吞噬他们身上的热量。
吴端先忍不住,骂了声娘,站了起来。
闫思弦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你脖子怎么样了?”闫思弦的声音有点沙哑。
“没事了,”吴端道:“被这铁疙瘩冰敷了半天,不治自愈。”
吴端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成功。
闫思弦继续道:“我对船舶也不大了解,再加上不知道水流状况,只能从船体摇晃的程度大致判断,咱们这艘船应该不大,走得也不快,估计刚到公海。”
吴端看不到闫思弦的脸,但他从闫思弦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担忧。
他沉默等待着闫思弦的下文。
闫思弦道:“被隔绝在公海上,意味着与外界几乎不会有任何联系。
这样的情况下,恕我直言,市局的同事们虽然很靠谱,但我不觉得还能指望他们,接下来是死是活,全得靠咱们自己。”
吴端突然问道:“你会开船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从这儿出去,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闫思弦苦笑道:“你当我是夏威夷技校毕业的柯南啊?什么都能搞定。”
“好吧。”
“而且,即便是小型货船,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
……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适用于眼下情况的方法也不过几个字:
见机行事。
这样无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最后他们干脆也不说话了,背靠背坐在集装箱一角,沉默着。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
吴端轻轻“嗯?”了一声。
闫思弦道:“你也感觉到了?”
“嗯,船速慢下来了,是不是要停?”
“感觉像。”
两人都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一同站了起来,留意听着集装箱周围的动静。
今晚满天繁星,水面平静,周围是海上特有的那种浩瀚的安静。
纵然有集装箱阻隔,两人依然能听到一些动静。
“这什么声音?”吴端本是自言自语。
闫思弦却给出了答案:“快艇!不会错,我玩过那玩意……应该有四艘。”
两人都将耳朵贴在了集装箱壁上,心如擂鼓。
有人说话的声音,有脚步声。
软底水鞋踩在甲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嘎吱嘎吱声。
在集装箱里能听到这声音,说明来人已经很近了。
闫思弦心中一紧,知道这集装箱里除了他们俩便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可做为掩体的东西,便一把将吴端挡在身后。
吴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箱门方向传来开扭锁特有的声音。
紧接着,集装箱门开了。
黑洞洞的枪口。
至少10把枪同时对准两人。
闫思弦将吴端稳稳挡在身后,浑身肌肉绷紧,本能地想摆一个防御的姿势,到临头却又收了势。
对方有枪,防个什么劲儿的?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