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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韩义睁开眼发现环境有些陌生，然后就想起来昨晚在夏歆家留宿了。

他不想留的，可是吃饱喝足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有点太那啥了，然后就跟夏歆聊了会天。

聊着聊着外面下雨了，还伴随有轰隆隆的雷声，在外面雷厉风行的老板娘居然怕打雷，当时雷声“夸嚓”一声，吓得她脸色惨白惨白的，手上的遥控器都吓掉了。

这下韩义也走不成了，干脆就留了下来。

真的，啥事也没发生。

……

拿出手机看了眼，已经8点钟了，赶紧起床。

家里静悄悄的，看样子都出去了，厨房桌上还有早餐，用热菜罩保温中，喝了两碗八宝粥，吃了几片热土司，之后就离开了。

夏歆家距离公司不远，顺着珠江路朝北开，路过宝龙商场时踩了脚刹车。

从年前到现在不到三个月时间，宝龙商场其衰败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想象。商场外那些躲在避风口等活的力工都有些无聊了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扑克。

再看商场里面，以前摩肩接踵的人群，现在变得稀稀拉拉。陈旧的设施，昏暗的灯光，在以往看来显得接地气，如今只剩下了腐朽。

回过头再想想人气越来越旺的数码城，跟曾经的宝龙商场是何其的相像？

这也就是所谓的马太效应：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让他多多益善。它也反映了商业竞争中存在的一个普遍现象，即赢家通吃。

想到宝龙商场里一帮膈应人的玩意，韩义也没心情继续看了，一脚油门朝公司赶去。

天义科技今天热闹非凡，因为要和华星光电公开签约了，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其中公关部跟企划部最忙，里面职员走路都是带小跑的。

总经理办公室里，沈心跟李同远正在商量细节问题，包括新闻发布会时万一出现突发情况该如何应对等等。

李同远之前在一家著名电商公司做销售总监，不过那家公司是家族式企业，里面人事倾轧太厉害，大量精力浪费在勾心斗角上，所以他辞职不干了。

“昨天晚上华星的邢总跟我讲，他说希望咱们老板也出席签字仪式，你看……”

沈心笑着摇摇头，“私下会晤倒是可以，公开就别想了。”

“为什么？”李同文疑惑到。

沈心朝门口看了眼，笑说：“你问他自己喽。”

李同文回过头就看到那个年轻的老板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没打扰你们工作吧？”

见到他们要站起来，韩义抬抬手说：“坐下说。”之后一屁股坐在李同文旁边。

李同文从进到天义后，一共就见过韩义两面，而且每次都是惊鸿一瞥，给他的印象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见韩义突然坐到他身边，就有些紧张。

别看他年纪比韩义大了10岁，但双方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人家年纪轻轻身价上亿…不对，上十亿，而他呢？说是副总经理，其实就是个打工仔，连高级都算不上。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没容他多想，沈心看了眼韩义，问：“华星的邢总希望你能出席签字仪式，你去不去？”

韩义连连摆手，“不去不去。现在已经够高调了，再高调日子没法过了。”

沈心就开玩笑说：“这种出风头的机会别人求之不得呢，偏你避之如蛇蝎。”

韩义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打个比方说，现在有个公子哥在我面前炫富，说家里怎么怎么的，等着我羡慕嫉妒抱大腿的时候，你在旁边轻飘飘的来一句，这是我们公司老板，你说这是什么效果？”

沈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李同文也是一脸古怪的表情。小老板之所以不肯参加签字仪式，为的是方便以后装逼打脸？偏偏他还说的一本正经，让人不得不相信。

沈心摇着头说：“我是第一次听把装……那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韩义嘿嘿笑说：“对啊！所以才要低调嘛，像BAT几位老总大家都认识了，想装也装不起来。”

“信你有鬼。”见他越说越来劲，沈心翻翻白眼到。

……

说笑了一会，沈心把昨天的合同拿过来给韩义过目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看的，里面条款早就拟立好，合同都是经过法务审核过的，不存在什么漏洞。

韩义主要就是看转让金额：大写的玖亿捌仟萬人民币，下面是小写，8字后面一长串零。

尽管昨天晚上已经知道了，但是此时看着合同，韩义还是有些晕晕乎乎，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九亿八千万啊，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昨天晚上听沈心讲的时候，韩义并没有太激动，就像我们平时看新闻一样，哪里又投资了几十个亿，哪家公司又花费几百亿收购哪家公司，根本就不关注，因为跟你没撒关系。

韩义昨晚就是这样，当时震惊了一下也就那样了，甚至有一种“卖10亿跟我有屁的关系，又不给我”的恍惚感。

可今天不一样了，外面青天白日，在自己全资拥有的公司里看着合同上长长的一串0，那种感觉真的非常震撼。

要是现在谁跟他说，“钱到了一定地步以后就是银行卡上的一串数字，没什么可激动的”，他非甩他一嘴巴不可。让他银行卡上放个十亿八亿，看他激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