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极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已经是难看到极点,他扫了一眼夫人,怒声道:“冤?不,不冤,一点都不冤,你儿子干的那些事情,随便挑出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还是缺乏约束啊,若是他但凡有一点收敛,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哎。”
说到痛处,薛文极一拍桌子,脸上痛苦无比。
他这位夫人还想要闹,在她看来,无论儿子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那都罪不至死,或者说在她的想法里,就算是他儿子杀了人,就算是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也是那些人该死,而不是她儿子该死。
“够了!”薛文极训斥一声,他夫人立刻是不敢再闹。
薛文极摇头:“你以为我不想替儿子报仇?但现在肯定不行,眼下是立储的关键时刻,背地里,早已经是风不歇雨不停,山雨欲来啊,这种时候,我若是为儿子讨公道,并不明智,而且儿子的确是铸成大错。”
他夫人也不是傻到没救,这时候是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急忙道:“莫非,这件事是你的对手在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引你出手。”
“也不是。”薛文极老谋深算,能成为皇朝丞相,又岂是简单的人物?
他想了想,又道:“儿子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从小娇生惯养,惹是生非,修炼之后,更是肆无忌惮,有的时候,甚至你我的话他都不放在心上,他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他自己的选择,应该并非被人指使,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去替儿子报仇,必然会被一些人以此为借口攻击,一个弄不好,甚至可能让整个相府都颠覆。”
“这么严重?”夫人也是吓坏了,她是心疼她的儿子不假,但凡事都有先后和轻重缓急,显然,若是因为报仇这件事,让薛文极出了问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是这么严重。”薛文极想了想道:“如今陛下正在犹豫当中,我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去报仇,陛下会怎么看我?他会认为,我没有自制力,滥用手中的权势,到时候,我这丞相的位置就保不住了。而且现在我支持的是大皇子,一旦出了问题,怕是大皇子都要受到牵连。而且我还听说,当时六皇子余隆,也在场,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谁也说不准。”
虽然悲愤,毕竟是丧子之痛,但薛文极此刻也是逐渐恢复了冷静,倘若是那种冲动的人,也坐不到现在一品丞相的位置。
这时候,源源不断的消息也送回了相府,薛文极仔细甄别,知道自家儿子的确是犯了大事,光是杀了别人一家十三口,这等罪责无论放到哪里,都是死罪。
“逆子啊,逆子!”薛文极也是气的够呛,但再怎么说,这都是他儿子,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薛文极沉思起来。
杀子之仇那肯定是要报的,无论儿子怎样,那都是自己的骨肉,轮不到别人来杀,但他也清楚,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那个叫做徐游的小子也很聪明,他若是偷偷的杀人倒也罢了,但他偏偏是将事情搞的很大,弄的人尽皆知,这就等于是给他自己套上了一层金刚罩,尤其是我,短时间内不能动他,一动,必然会惹来麻烦,这小子,不简单。不过,还是嫩了一点,本相要收拾一个人,等等又何妨,况且,他以宗门门规来杀了我儿子,我同样可以用宗门的力量,来对付他,一个毛头小子,我让你活不过几个月。”薛文极已经是起了杀心,他虽然体魄强健,但毕竟年岁已高,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死了,等于是他老薛家无后。
这可是大事。
他这夫人早不能再生育,此刻薛文极想的是,要趁着自己还能行,赶紧找几个年轻的小妾,再生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