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离爷爷低头看了看簸箕里的药草,上面放了一小撮杂草叶子,少离爷爷笑了,“你这个鬼丫头。”
“少爷爷,一心不能二用,你可不要再说话了,要不然一会儿又放错地方了,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好,爷爷不说,爷爷一心一用。”
边小小又是嘻嘻一笑,“我帮你挑。”边小小说完便蹲了下来,手脚麻利的把药草里的杂草叶子挑出来扔了出去。
少离低头看着认真挑着草叶子的边小小,眼里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这天晚上,刘栓柱跟边四娘商量,想再去山里一趟,打些猎物回来换了银子好过年。
边四娘现在做绣活,一个月少说也有五六百个大钱的进项,就算是刘栓柱不去山里打猎,家里的钱也足够他们过个好年。
可是刘栓柱觉着,他是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咋能靠媳妇撑起这个家,那可是太丢人了。
知夫莫若妻,边四娘自然知道刘栓柱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她并不想让刘栓柱进山打猎,可她也没有强拦,只叮嘱刘栓柱说,冬天天冷,山里的野兽找不到吃食,性子比其他季节要要凶猛些,一定要万般小心。
刘栓柱安慰边四娘说,往年冬天他也会进山打猎的,可以说是熟门熟路,而且这次他们一起进山的,有五六个人,互相有个照应,不会有什么事的。
第二天一早,刘栓柱就和刘二富黄胜他们一起进山了。
边四娘和刘栓柱成亲以来,刘栓柱也去山里打过几次猎,那几次,边四娘虽说也有些担心,可还算是平静。
可是这次,自打刘栓柱进山后,边四娘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不管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做饭的时候把饭做糊了,就是把刚洗好晒干的衣裳又摁到了水里边,就是做绣活的时候,也绣错了好几个地方。
“娘,你别忘了,爹可是咱这十里八村最有名的猎手,都打了这么多年猎了,对他来说,进个山就跟玩儿似的,所以他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小小,娘这右眼皮一直跳,都跳了两天了,跳的我这心里头一点都不安生,要不然,娘去迎迎你爹吧,说起来你爹进山也有三天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娘去迎迎他,指不定正好就迎上了。”
边小小很想跟她娘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种话,都是是封建迷信,是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所以信不得。
可是这种话,她还真没法说出口,只要安慰她娘说,“娘,要是你迎不上我爹咋办?你总不能一直迎到山里去吧?再说了,要是我爹跟你走岔了路,回头他还得进山找你去,那还不得把我爹急死。”
“可娘这心里头咋这么乱呢。”
“你是关心则乱,要不然你去找栓旺婶去吧,你跟栓旺婶在一块儿说说闲话,就能把你的注意力分散开了。”
边四娘心里一直毛毛的坐不住,可是就是再坐不住,她也无计可施,倒不如听了小小的话,去跟刘杨氏说会儿话,也许暂时就把这事给忘了。
边四娘站起来,正准备出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人嘈杂的说话声。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些脚步声正是朝着她家这边来的。
边四娘没来由的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在了凳子上。她正想站起来出去看下究竟,一群人已经涌到了院子里,为首的一人是刘二富,他的背上背着一个人,急冲冲地冲到了屋子里。
边四娘和边小小都看清了,刘二富背着的那人正是刘栓柱,刘栓柱浑身都是血,软绵绵的趴在刘二富背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