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最近的比赛实在是多了些,在下要当裁判,不方便在长安城和马场之间来回跑。”小许说到这里,平静的脸上才露出无奈的表情:“真没想到,平白无故竟多了这么个差事。”
听到这话,赵启明差点想笑。
说起来也确实有趣。因为当初的监军小许,只是在马场边记录训练内容的,意外的被小侯爷抓了壮丁,被强行撵到赛场上充当裁判,当时被双方球员撞得是鼻青脸肿,十分可怜,直到后来学乖了,不再乱记赵启明说过的话,这才保证了人身安全。
原以为监军的工作结束,“裁判生涯”也该告一段落,可谁知道因为橄榄球比赛制度的不完善,根本就没想过要培养专门的裁判,所以小许再次被抓了壮丁,而且这次抓壮丁的是各路老将,小许就更加没办法拒绝,于是只能继续充当比赛的裁判。
说起来,这可是长安城中唯一的裁判。
赵启明忽然想起什么。他让呼伦把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包红纸,交给小许的同时,动情的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把你当朋友,这点心意还希望你收下。”
小许茫然的看着赵启明,不明白赵启明为什么要送他东西,更不明白所谓的“朋友”从何谈起。
毕竟,他当初被抓壮丁,作为裁判上场,被双方球员撞得鼻青脸肿,就是因为在监军记录上,写下了赵启明打听李敢的姐姐有没有男朋友这件事。这完全就是打击报复啊。
“这是红纸。”赵启明似乎忘记了对小许的坑害,叹了口气:“本来是喜庆的东西,没想到是在分别的时候送给你,就当是对你未来的祝愿吧,希望你将来能红红火火,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小许看了看红纸,又看了看赵启明,表情仍旧茫然。
“朝夕相对,难免有了感情。”赵启明似乎明白小许的不解,颇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样子,拍了拍小许的肩膀说:“这段时间难为你了,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忍让。”
听到这话,小许忍不住了。他哪里是忍让,明明是被赵启明欺负而不敢反抗。
但敢怒不敢言是一回事,赵启明能如此真诚的致歉,却又是另外一方回事。他忽然有些激动,赶忙朝赵启明说:“小侯爷是好人,从内心深处,在下一直是敬仰小侯爷的。”
“朋友之间,谈不上什么敬仰不敬仰。”赵启明表情失落,回头看了眼马场,和前来送行的球员们:“大家都拿你当朋友,也都记得你这段时间对球队的奉献。”
听到这话,小许也看向送行的人,激动的嘴唇发抖。
“能见证球队的成长,对你而言也是件值得回忆的事情吧?”赵启明看着小许:“希望有生之年,你能经常想起这些球员们,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经常回来看看。”
球员们眼圈有些红了。
而小许则哽咽起来,怕大家看出他失态,忙低下头去。
“在下绝对不会忘记大家。”
“那就好。”赵启明拍了拍小许的肩膀:“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小许朝赵启明行了个礼,然后翻身上马,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他已经落泪,哽咽着朝大家说:“各位保重,你们永远是我旭某人的朋友,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说完这话,小许哭出声来,使劲抹了把眼泪,然后离开了。
这情绪多少感染了球员们,他们挥手的同时,想起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心里难免不舍,也有几个汉子留下泪水,而始终憋着的奴儿,则控制不住的“哇啦”一声哭了。
倒是此时的赵启明,看着离开的小许,忽然露出笑容,然后满脸欣慰的转身。
“师兄在笑什么?”李敢眼圈发红的问。
“高兴啊。”
“高兴?”
“小许是全长安城仅有的裁判,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帮你们吹黑哨。”赵启明挤眉弄眼:“指鹿为马这种事,最适合裁判来干,有他在你们不是就如虎添翼了?”
李敢还红着的眼睛马上就瞪了起来:“师兄,你是说刚才……”
“当然是装的。”赵启明眯着眼睛,朝李敢说:“出门在外,全靠演技,懂不?”
说完这话,他招呼着呼伦,吹着口哨往马场去了。
留下不明真相的奴儿等人,仍然因为赵启明的那番话,而伤心痛哭着。
而李敢回过神来,朝赵启明追去,着急的说:“师兄,我们不能作弊啊!”
“那不叫作弊,最多只能算规则范围内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