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枫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变得很厉害。他变得可以强行推动魔法的结构产生变化,他变得能够轻松的躲开任何攻击,他变得更加敏捷、更加凶悍、更加的具有攻击性。
然后他发现这不是梦。
第一次与心魔的交锋以完败告终,那个时候他彻底的沉浸在了对力量的崇拜中。
直到自己的不死仆从冲了出来,叫醒了自己。
之后的感觉就像又做了一次变成僵尸的梦,野性十足的进食,血液的腥味与生肉的嚼劲无一不是陌生的。
更陌生的是血食划入喉管的时候那种淡淡的甜味与迅速消化扩散的能量。
在陷入沉睡之前余枫又发现这同样也不是梦。
而是他正处于的这个噩梦一样的现实。
睡在巨大野兽的残缺的身体中间陷入沉睡之前,余枫的意识里满满都是自我厌恶的感觉。
雨越下越大,这场战斗似乎打赢了。
……
余枫属性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血能在药物的调养下已经恢复了一般副作用就是任然软趴趴的身体。
“醒了?”
余枫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清脆的女声很是好听。
全身笼罩在一件灰白色长袍下,女医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手上抱着草药框,“醒了就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去后面的厨房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哦!对了姑且还是要告诉你一下:这里是牧塔村。还有,你的同伴都没事。”
“谢谢。”余枫没怎么注意对方说的是什么,保持着傻愣愣的状态。
任谁一脸睡了三十八个多小时都会产生一些不良反应,女医生见怪不怪的摇摇头,转身出去。
略微回过神,余枫这才注意到四周的床铺上躺着的伤病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翻身坐起的动作压迫到了胃,余枫感到嗓子一阵难受。
捂着嘴巴余枫跑出屋子对着花坛干呕。
堵在胸口的异物逼得人喘不过气来,余枫把手指伸进去十分惊悚的夹了根毛出来,直到最后团成一团的毛球被吐出掉在地上。
黑色的毛发相互纠缠着团成一团,那是在进食中不小心吞下的巨大野兽的毛发。
会把吃下去的毛变成毛球吐出来……我是猫吗?
“嗡~嗡~”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余枫的注意力,擦擦嘴边的涎水,余枫尽量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吐出一团毛团。顺着声音余枫找到了待在长椅上摆弄口琴的多兰。
老人一边的耳朵上还有缝合留下的痕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余枫很认真的想了想,一只手按在脖子上扭曲着表情,然后抬起头给出了一个答案,“糟透了。”
多兰笑笑,示意他在旁边坐下。
“那天晚上的那个术?”
余枫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回答着,“你教我的。”
多兰苦笑一下,“我是说你没事吗?”
余枫认真的感应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虚弱中精神有些难以集中,手掌上方葬命火首先燃起火焰,然后魔力点燃骨骼缓慢凝聚,一块骨头掉在手心。
余枫把它举了起来,“就目前来看应该还能施法。”
“那就好。”多兰看起来一副送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你会骂我。”余枫弯下腰,手肘抵在大腿上。
“一开始是有一肚子的牢骚想发,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自己想了想,发现我实在没有资格冲你发火。”多兰说道这里停顿下来,瞧着手里的口琴,“而且我还发现我必须谢谢你,谢谢你肯为了刚刚认识不到一个礼拜的我回来。”
“不客气,”余枫心里得意的情绪冲淡了疲倦,那些难受的画面也淡去了很多,“我一直是以救世主的身份自居的。”
“哈哈哈…”多兰被逗笑了,“小子!我突然发现你真的很适合当吟游诗人!”
“因为帅?”
“因为脸皮厚!”
脸上还带着笑容,余枫摸索着和在一起的手掌,“多兰,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吗?”
靠在椅背上的多兰偏过头,睁开一边的眼睛,“我有预感你又要提那些不舒服的老事情。”
“记得,当然记得!”老多兰抬起手捏着眉心。
“和你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我要是不作出选择没有人能够活下来。你可比我厉害多了莽撞的小子!”多兰一拍余枫的肩膀,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好话。
“你有没有去法师协会检查过,或许你还能恢复传承者的身份?”
“去过,当然去过从前线上下来的时候就去了。不然我那帮队友不会那么轻易的前往哈洛加斯。”
“什么时候再去看看吧,说不定又有新的东西被发现了呢?”没话找话的说着建议余枫抬起手指向多兰手里的口琴,“还有别来吧曲子吹得那么低沉,来点欢快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