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一切让林先生做主,但是林先生并没有拿定主意。
周南也不心急,等到林先生想要离开瑞士的时候,他会再让她给自己家里设计一套中国园林,这件事肯定又能拖慢她回国的时间。
在半岛的南端,主宅东侧有两座小型山脉,两个小型山脉之间,是一个不大的山谷。半岛顶端像一个狗头,那个山谷就是张开的嘴巴位置。
因为地形的关系,湖水倒灌了进来十几米,形成了一个低洼地。周南最开始就想过在那里修建一座园林,只是没有列入计划。
现在有了这个一流的设计师,周南当然不会放过。不过,为了拖慢她回国的脚步,周南现在并没有提,等到她要回去的时候再说也不晚。
十月一日,周南来到了伯尔尼,参加每周的例行会议。在会议的闲暇时间,周南提出了瑞士和南华在教育,金融,工业,农业方面的全面合作建议。
瑞士各界对跟南华的合作也很有兴趣,只是现在南华还没有建国,所以这一切,都要等到以后再谈。
晚上回到了家以后,周南没有写书,而是开始整理明天要上的课程。
现代政治经济学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分界岭,应该就是从马克斯的《资本论》开始的。
《资本论》从第一篇——商品(货币)跃身为货币(商品)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前史。
第二篇——从货币转化为资本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转化史。
第三至六篇——剩余价值生产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正在进行史。
最后第七篇——资本积累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整体运动史。
资本(历史)发生学提炼资本主义的生成和发展原则,使《资本论》成为资本主义社会有机结构的系统逻辑学。
该特殊逻辑旨在统一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高度凸显政治经济学的学科方法论。
但是,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马克斯并没有能指出来,那就是政治模式和经济模式之间的互动作用。
更重要的是,他是著名的方法派,或者说是一个理论家。如何把理论跟实际联系起来,让政治为经济服务,让经济为政治奠基,他没有办法。
在理论上,周南不认为自己能超过马克斯,所以他主要借用了马克斯的理论框架,然后又加上了西斯蒙第的政治经济理论。
在西斯蒙第之前,亚当斯密,李嘉图,萨伊都算是自由经济的代表。他们的理论在工业革命之初,的确对经济有大的促进,但是当经济规模变大以后,他们的许多理论就不合时宜了。
西斯蒙第是第一个和经济自由主义传统决裂的经济学家。他认为,经济自由主义给社会带来了灾难,私人利益的自由发展经常损害公共利益。他要求依靠国家政策来调节社会经济生活,以代替经济自由主义。
马克斯实际上就是受到了他的影响,才有了他后来的理论巨著。
有了后世的经验,周南很清楚自由经济对社会的伤害有多大。哪怕西方社会逐渐加强政府在经济环节的调解作用,但是金融危机,经济危机,仍然一次次地循环来临。
所以,周南是混合型经济政策的支持者,他赞成在经济环节有一定的自由度,但是绝对要加强政府在经济环节的管理作用。
但是,如何掌握这里面的平衡,绝不是他这个理论家能做到的。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九十年代的改革,国企一家家的倒闭,因为他们的体制已经完全不适应市场。
但是完全的放开市场,只会造就一个个蛀虫,国家用了十几年,才算是把这一块的经济趋势扭转过来。
像周南这样的理论家,他懂得大的趋势,知道经济规则。
他知道政府不仅应该承担更多的管理职能,还应该把涉及国家安全方面的行业也控制起来,抓大放小,才是最合适的政策。
因为只有这样,政府才有更大的抵御风险的能力,也能爆发更大的发展潜力。
但是他不了解具体的市场行情,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不会协调经济运转环节的磨合,那他永远就只能当一个理论家。
教书育人,其实是最适合周南的职位。只是因为他的某方面能力太突出了,所以现在才成为各国政府重视的对象。
整理完了明天要讲的课,他听见旁边书房里林先生正在跟奥黛丽讲着一道数学题。奥黛丽问的仔细,林先生也不厌其烦,跟她细致地讲着。
跟赫姆斯特拉夫人和卡洛琳这两个妈妈比起来,奥黛丽显然跟林先生相处的更好,更和谐。
这种生活,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