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丹砂说,她没什么可留恋的了……顾璎婠的心,何尝不疼痛?
她让很多人,都失望了。
她辜负了最亲爱的人,本想保护她们,却先伤害了她们。
顾璎婠抬起平静的眸子,眸中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涟漪,“那么,你一个人,大哥他们怎么能放心?”其实她也不放心,可这话,她现在说不出口。
姚丹砂摊了摊手,“何如初那个跟屁虫,说什么都要跟着我,所以我只好带着他去见识见识江湖有多大了。”
说到江湖,说起何如初,姚丹砂轻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很沉重的包袱似的。
或许,京陵城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姚丹砂。
姚丹砂就是一叶扁舟,她本就应该在那漫漫江湖中漂游,怎么可以被京陵这个漩涡困住?
“嗯,去吧。”
顾璎婠笑着,望着她视若妹妹的姚丹砂,说不出其他,只有在心里道一声珍重。
和姚丹砂分别的时候,顾璎婠一个人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仿佛这条路越走越远,越来越长,走不到头。
这一别,顾璎婠头一次发觉,身边的人正在慢慢远她。
或许到最后,她侥幸活下来,然后独自看着日升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无尽的孤独和沉默来永远怀念这些她亲手推开的亲爱的人。
“爷和二殿下喝的烂醉,已经被翎舟和行舟送回去了。”明朝对顾璎婠说着。
顾璎婠坐在小火炉边,满眼都是那火炉中跳动的火光,“嗯,那就好。”顿了顿,又问道,“他肩上的伤口还没好,喝那么多酒可以吗?”
“爷才不傻,他就是让二殿下借酒浇愁,他只看着二殿下喝,没怎么沾。”明朝有点高兴,在盘算着要不要把顾璎婠关心爷这事儿,赶紧飞鸽传书告诉爷,也让他乐呵乐呵。
“嗯。”
明朝皱眉,总觉得这一次姚竹苓要嫁去北凉的事儿,给顾璎婠带来很大震撼,甚至是打击。
从前遇上过多少事,可没见过顾璎婠这样的表情,冷冰冰的就像是个活死人。
哐哐哐!
听到有人在敲窗子,坐在窗边的白葵吓了一跳,“是人是鬼?”
大晚上的,谁会敲窗户?
本来紧紧关着的窗子被一把推开,一道白影闪了进来。
“啊!”白葵吓得连连后退,被明朝按住,“能不能有点出息!”
似乎很多人过来找顾璎婠,都不走门,而是窗户,许初照也成了新的一员。
白葵拍着胸口,“是王爷啊,还好,还好……”平复了下心绪,便去外屋准备茶水什么的,招待客人。
许初照一屁股坐到藤椅上,晃悠了起来,还一边问着,“她说什么还好?”
“还好是王爷你,不是鬼。”明朝接的快,她对于白葵的胆小,可真是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