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黎刚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朕可不奢望万岁,不知道要被你等气死多少回!”李荆轩挥手打落一个砚台堪堪砸在黎刚脚边。
黎刚半跪的身子变作伏跪,“皇上莫说此话,折煞小人了。为臣子当为君分忧,惹皇上不快是臣之罪,臣甘愿受罚还请皇上莫生气。”
“好一个莫生气!朕问你,人到底找到了没有!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找?”换做他人,李荆轩恐怕早就斩了,可这黎刚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的,若是没有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今天,早被人暗算致死了。
黎刚一口牙差点咬碎,怎地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郑梦琪!“臣办事不力未能将人追回,但凭圣上责罚。半月前下人来报,他们一直顺着郑...郑姑娘逃走的方向追查,直至富江边上有人目击形似郑姑娘的女子上了一艘商船,可是那艘商船却在江中沉了,臣已命人打捞,只是未有消息不敢劳烦圣上。”
李荆轩听完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什么叫船沉了还在打捞,都半个月了还捞什么!“你何不干脆跟朕说人已经淹死了!”话刚落,他脸色难看地捂着胸口。
“皇上,龙体为重!”黎刚目露担忧,“郑姑娘不一定遭遇了不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臣并未捞到尸首....”
尸首二字实在是诛心,李荆轩承受不住昏了过去,随身伺候的太监拔尖了嗓子喊来了太医。李荆轩那日被郑梦琪刺了一剑,剑伤略深加之他故意不想痊愈所以时不时的就会发热一场,现今被黎刚的话一刺激气血不畅引发了旧疾。
太医开了几副方子让掌事的去煎药,“黎将军,圣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心气不顺看起来严重,您在身旁要多宽慰几句。”
“我自当有分寸。”黎刚望了一眼龙榻转身出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日后皇上定会理解他的,而今只是被那狐媚子迷了眼看不清罢了。
之前李荆轩问他要人的时候,他确实是只差一步就将人捉到了,可惜被她给逃了。商船之事是确有其事,他也不敢肯定郑梦琪是不是真的死了,只能说很大几率是活不成了。看皇上今日的态度,郑梦琪是不得不死了!
话说那日黎刚在那烟花之地匆匆一瞥竟然就动了杀机,遣退了众人就要动手之时,意外发现有一丝不同,她并不是郑梦琪,只是那容颜过分相似。
那名女子名唤斐柔,自小家境贫寒,父母故去之后,大伯和大伯母就做主将她卖到了红馆做歌姬。红馆的老板娘红荔是个有主意的,并没有让她挂牌接客而是请了师傅教导她诗词歌赋,同时琴棋书画一个也没落下,曼妙的舞姿更让她成了不少人午夜梦回的对象。
看的到吃不到才是最吊人胃口的,红荔将斐柔束之高阁反而促进了红馆的生意,每日高价请斐柔谈诗论词的怕是要争抢着打起来。
其实斐柔能在一众花魁中洁身自好也有各方势力角逐的原因在,谁都不想将这块好肉便宜了别人,那么大家就都不要吃了。
黎刚不费什么心思的就将斐柔的底子查的一清二楚,身家干净没什么背景比较容易拿捏,调教一番能为自己所用。
他绝对不会将郑梦琪找回来送回主子身边的,那么眼下只有将这个叫斐柔的送进宫才能让主子的心稳定下来,好好守着这好不容易夺回来的江山。
李荆轩醒来之后恨不得亲自冲到富江边上,偏偏使节来访让他脱不开身。大唐局势刚稳,西有古荒虎视眈眈,旁边的小国也不容忽视。
邻国使节来访意为两国建交友好,李荆轩自是要设宴款待,黎刚便借由这个机会将斐柔安排进了献舞的歌姬的中。
一曲《浮生》听的人醉,恍若世间虚走一遭,一丝一弦铮铮入耳,白屏走马非花非雾。几名舞姬在白屏前舞动,但听得琴声戛然而止,一人从屏后飞身而出,身轻如燕轻盈落地如同翩然入尘的仙子。
眉心一点朱红,轻透的白纱掩面,施了粉黛的脸庞小巧玲珑只能看个大概,泠泠作响的舞裙四下摇曳,几个旋转之后就见原本戴的好好的白纱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黎刚见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拿了杯子放在嘴边,眼睛不错地盯着上边,成与不成全在这儿了,世间少了她郑梦琪难道还不行了?
李荆轩惊地掉落了手里的箸,喃喃道,“梦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