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白!”韩福先冲着卓飞眨巴了眨巴眼睛,又没头没脑地应了一句,这才笑嘻嘻略显讨好般地问道:“卓公子想必是还在为昨日未能当面向嫡孙大小姐赔罪一事耿耿于怀,嗯,不瞒卓公子说,小姐他已经回府了,不知公子是否需要小的代为通报一声。对了,老太爷与长公子都在府中,若得知卓公子前来,定不胜欢喜……”
咦,这家伙挺上路啊!
卓飞对于韩福的表现甚为惊讶,心中暗赞一句,又听见对方提及韩老太爷和韩林甫,登时一惊,连忙客气地答道:“正是如此,还烦大管家操劳了。不过嘛……本公子晚些时候还有要事,依吾看便不用惊动韩老太爷与韩叔父了吧。”
“哦,既然卓公子还有要事缠身,那便依了公子的心意吧,不过却是有些可惜了,也不知老太爷过后是否会怪责小的待客不周……”韩福勉为其难地应下了卓飞的无理要求,又接着恭敬地说道:“卓公子客气了,您是本府的贵客,小的能为您效劳,那也是小人的无上荣幸,又何来操劳一说!还请公子移步前厅,稍待片刻,小的这便派人去……不,还是小的亲自去通报孙小姐一声为好。”
卓飞闻言一愣,心说:咦,真没想到,这韩府的大管家对我还真是挺够意思的啊!不但帮我瞒着韩老头和他的那个死板儿子,便连派人去通报都不放心,还主动地要亲自去跑上一趟……嗯,虽说这管家再大,那也是个下人身份,但人家能这么给咱面子,却也甚为难得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韩福的刻意讨好,令卓飞感到颇有面子,本欲跟对方客气几句,让他遣人通传一声也就是了,但卓飞旋即又想起一事,于是便改了主意,沉吟了一下,也不再客气,而是颇为尴尬地言道:“这个……嗯,也罢,如此便有劳大管家亲去通报一声了……呵呵,说起来卓某对入城之后未能尽快前来登门拜访一直是甚感惭愧,亦恐故人见怪,所以嘛……大管家若能在韩小姐面前为吾…...为吾美言上几句,那卓某定不胜感激。”
韩福闻言,忽然又冲着卓飞眨巴了眨巴眼睛,并促狭地一笑,这才一脸正色地说道:“卓公子请放心,小的明白公子的难处,定当尽力将公子的心意如实禀于大小姐知道,公子少待,小的这边去后院为公子通报。”
说完,韩福招来一个家丁,吩咐他引着卓飞一行去前厅好生伺候之后,便快步去后院通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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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飞坐在韩府前厅,突觉腹内空空,甚是难耐,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到现在还未用午饭,于是也不客气,随手抓起桌上的点心就着丫环刚端上来的上好茶水给吞了下去,算是垫饥。
王挫和吴天跟了卓飞一天,也是饿的紧了,于是有样学样,也开始扫荡桌上的茶点,而王挫一边往嘴里面塞,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唉,恩师,今天可是把徒儿给饿坏了!想想也怪,以前穷的叮当响,每天只要能吃上一顿饱饭,便已是心满意足,而如今跟了恩师之后,这一日三餐,顿顿大鱼大肉,却反倒把我这肠胃给吃出毛病来了,看看,不过便是一顿没吃,却就把人饿成了这副模样儿,真是的……”
卓飞本来听王挫说的好笑,结果撇了撇王挫那副难看的吃相之后,他又觉得这个傻缺徒弟甚是给自己丢人现眼,于是便没好气儿地数落道:“臭小子,成天就知道吃!尔可知道,这人的胃口都是越吃越大的么?尔又可曾听说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么?嘿嘿,为师跟尔说,尔若是再这样天天拼命地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填东西的话,那迟早有一天尔连大象也能给整个儿给塞进肚子里面去!”
噗哧,吴天听恩师说的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又知道今日恩师的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恐怕容不得自己放肆,所以吓得赶快掩嘴强忍,真是好不辛苦。
可是王挫却吴天没那么多的心思,当这小子听到恩师数落他的话之后,他还以为恩师心情转好,在跟他打趣呢,于是,只听这小子大咧咧地嚷道:“师傅,您老人家莫要唬弄我!徒儿虽愚笨,但这见识却还是有一些的。嗯,这大象到底是个啥模样儿我虽然没见过,但曹冲称象的典故我倒是听说过的,知道那家伙可是要用船来称量的!啧啧,莫说我王挫一个人塞它不进去,恐怕光它一条大腿就足够我们师徒六人抱着啃上两天了吧!”
“呀嗬!挫儿的见识果然不凡,居然连大象这种稀罕玩意儿都知道,这倒是颇出为师的意料之外啊!”卓飞白眼一翻,对自己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傻徒弟实在是无语。
王挫全然听不出卓飞话中的嘲讽之意,反倒是因得到了师傅的褒扬而喜不自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说道:“师傅,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可知何处有‘象’这东西么?”
卓飞闻言一怔,旋即怒瞪了王挫一眼,骂道:“尔这吃货,说着说着还来劲儿了!咋的了,莫非尔还真的想要抱着那象腿啃上几口不成?嘿,我说你小子的吃胆儿倒是挺肥的嘛!光想着吃,难道就不怕被那大家伙给踹死么!”
被恩师无端地斥骂了一顿,吓得王挫慌忙摆手,又拼命咽下刚刚入口的茶点,这才赶快口齿不清地辩解道:“师傅莫要误会,徒儿听人说象那玩意儿皮糙肉厚的煮都煮不烂,实在是没啥吃头儿!哦,据说那象鼻倒是美味,象牙亦很贵重……可徒儿却是在想,若能驯服此庞然大物为坐骑的话,那岂不是要强过战马许多么,而我朝缺马,鞑虏向来仰仗马力来欺我步卒,我败则难逃一死,我胜却追之不及,难竟全攻(GONG字再次被屏蔽,读者应该知道是工字旁吧......)。正因如此,徒儿才异想天开,想要以象代马,可却不知道哪里有象,也不知道这象跑的快是不快……嗯,师傅你觉得徒儿这法子能行不?”
王挫话音落下,满堂俱静,卓飞和吴天一是被王挫这番文绉绉,条理清晰的话给震住了;二来则是俩人实在想不通到底从啥时候起,竟然连王挫这个傻孩子也会开始想办法去对付蒙古人了;至于旁边还有几个伺候着的韩府家仆,却是觉得王挫想法新奇,发人深省,所以也满心期待着才动梅城的卓飞卓公子能给出一个准确地答案,也好让他们去向其他家仆炫耀炫耀。
卓飞愣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好,好!没想到吾的三徒儿竟然也学会用心思去解决问题了!且时刻都在思索着驱逐鞑虏的良法,善,大善,不愧为本公子的好徒儿!哇哈哈哈!”
王挫难得得到恩师一次表扬,登时喜上眉梢,开心地搓了搓手,又问道:“呵呵,徒儿也是一时开窍,忽然想出来的,却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实在…实在是当不得师傅您老人家的这番夸奖!”
吴天皱着眉头,望了望笑得合不拢嘴的三师兄,又望了望老怀大慰的恩师,忽然一咬牙,说道:“恩师,徒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话就直说嘛,尔等为何总是记不住为师的规矩呢!”卓飞撇了撇嘴,埋怨了一句。
“呃……徒儿一时疏忽,还望恩师谅宥。”吴天大汗,连忙赔罪,见恩师没有继续责怪于他,这才定下心神,接着说道:“恩师,徒儿倒是听说过这以象为坐骑冲锋陷阵的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