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赤结怨恨地望了一眼远处的吕字大旗,狠狠地说道:“也罢,且让这些汉奴在前面送死好了,咱们跟在后面,只要通路一开,咱们就杀上去抢功,你还怕人头割的不够那些汉奴快么!”
千户巴根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心说万户大人果然要比自己聪明许多,真是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呢?
“万户大人英明!”巴根由衷的赞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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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矮山五百步之地,一万元军步卒列成方阵待命,史煊高踞马上,英姿飒爽,意气昂扬。
“陈风,黄明,孟伯松上前听令!”
“末将在!”三名千户出列领命。
“本万户命尔等三人速领本部步卒除衣负土,沿坡铺路。”
“末将遵命!”
“鲁见元,本万户命尔率本部刀盾手掩护他们行事。”
“末将遵令!”
“张天阳,辛渐,本万户命尔二人帅令本部步卒,分别迂回左右两侧攻上。”
“末将遵命!”
“好,其余各部,且随本万户在此养精蓄锐,一旦铺出道路,便一鼓作气,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万名元兵高声附和,气势震天。
呜呜呜~~~~
一刻钟之后,低沉的牛角号声再次响起,正面四千,左右两侧各一千,总共六千名元兵步卒开始向山顶列阵攻来。
卓飞一看,元军果然阵列齐整,配合得当,确是有些强军的模样儿。
“负土铺路,嗯,果然是鞑虏惯用的伎俩,看样子,他们是把这山当成城来攻了!”卓飞指着山坡上缓缓行进的敌军,笑眯眯的说道。
其余诸将却没他这么好的心情,纷纷紧张地望着攻上来的元军,抽出兵器,准备誓死杀敌。
卓飞看了一圈,见没人理他,也觉得没趣,于是挥了挥手,说道:“来人,准备投弹。”
投蛋?投什么蛋?
诸将皆有些莫名奇妙,不过他们很快就看到知州府的亲卫们从阵列中拖出了数十个长条木箱,堆在阵前,然后又打开木箱,从里面搬出了一个又一个带着长布条的黑瓷瓶,而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儿也同时钻入了诸将的鼻腔之内。
卓飞见准备妥当,扫了扫茫然不解的诸将,突然放声长笑,吊着嗓子唱道:“哇哈哈哈,今日本仙借得东风,必要焚尽魑魅魍魉,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
这声比鬼哭还要难听的枭叫,直令山顶上的义兵和亲卫们皆恨不得掩耳不闻,可一看发声之人竟是平易近人、爱兵如子的大帅的份儿上,大伙儿又着实不忍不给个面子,于是纷纷做欣赏状。
而围在卓飞身边的诸将更是满面赔笑,鼓掌叫好不迭,唯有王挫丈二摸不着头脑,嘟囔到:“师傅总是骗人,哪有东风,这风自身后来,明明就是西南风嘛……哎呦……谁敲我头!”
卓飞抽回了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那微微有些痛的香拳,撇了悻悻不乐的傻徒儿王挫一眼,心说你小子敢挑为师我老人家的刺儿,纯属自己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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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兵的步卒缓步攀山而上,并负土铺路,死伤尚不足两百人,便轻松地破掉了卓飞步下的地刺大阵,离山顶越来越近了,而山顶上的宋军除了有气无力的射些箭之外,似乎也没什么高明的招数了……破敌就在眼前。
山脚下,纳赤结眼看着史煊的步卒还差二十丈便要冲到山顶了,忙一挥马刀,大喊道:“汉奴已经铺通了登山的道路,来自草原的勇士们,让我们再次提起马刀,越过汉奴,去收获本应属于我们的荣耀吧!驾!”
马刀挥下,近三千探马赤军迅速整队,追随着睿智的万户大人,再次向山顶冲去。
蒙古铁骑从史煊的阵前呼啸而过,直把史煊气得直跳脚,大吼道:“纳赤结欺人太甚,莫非以为老子是他的垫脚石吗!来人,速速传令诸千户,全军进攻,绝不能让纳赤结那厮先擒了蔡蒙吉!”
不足百丈的矮山坡上,最前面是铺路的元军步卒,中部是拼了命都想越过步卒去抢功的探马赤军,而后面又是想赶上前面探马赤军的大队步卒。
最前面的元军步卒好不容易接近山顶了,自然不肯让身后的探马赤军先过去摘果子,而探马赤军身为一、二等人的蒙古人和色目人,见三、四等的汉人和南人竟敢阻拦自己,更是觉得耻辱,于是纷纷挥着马鞭驱赶,直把许多元军步卒抽得头破血流。而元军步卒虽然不敢反抗,却也来了火气,死命地堵着前路,就是不给骑兵过去。
这么一阻,很快史煊也领着大队的步军赶了上来,纳赤结一见,心说再让这么多步卒上去的话,那自己还能有肉吃么!
一时间,靠前面的探马赤军拼命地想往上挤,而靠后面的探马赤军又要拼命阻挡大队步卒不给他们过去,只可惜马和马之间的间隙总是大一些的,很难阻住铁了心的步卒渗透进来。
纳赤结见状,很是无奈,因为此刻拿马鞭抽的作用实在不够大,而真动刀杀几个人来震慑立威,他却又不敢冒这个险,毕竟此刻步卒的人数太多,而自己的骑兵已经没有了速度,若真的逼得步卒哗变造反,那自己这三千探马赤军怕是就要尸骨无存了。
于是乎,一万步卒很快就和三千铁骑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难分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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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山顶上,卓飞望着这一切真是目瞪口呆,心说这群乌合之众真的就是打到大宋朝满地找牙的蒙古人么!这还有天理么!
卓飞有点晕,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怪了,怪了,鞑虏这么想上来,莫非这山顶上有宝贝不成?”
诸将闻言,各个眼角儿直抽抽,心说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么,在鞑虏的眼中,咱们的项上人头可不就是最大的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