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姿翩若羽蝶,轻若鸿毛,只反衬得那大汉身重体笨,功夫拙劣。
那汉子见状羞愤交加,站稳脚跟后,双手持刀一左一右,呈螺旋状朝斩月飞旋而来,架势又狠又疾。
更多斩月知那汉子被自己激怒,脸上笑容不改,他仍不打算还手,仅仅足尖连续点地,节节后退,就是不叫大汉的双刀近身。
十几回合下来,斩月只用轻功躲其锋芒,彪形大汉前面用力过猛,再加双刀既沉且重,已然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早教贵客慎用蛮力,也不必劳累至此。”独孤斩月一脸惬意,仿佛自己不是被高手追杀,而是跟眼前人玩耍嬉戏。
大汉连连失利恼羞成怒,决定拿出必杀绝技,只见他两刀刀柄对插,合为一柄长刀,他紧握中间不断旋转,待所有精气汇聚一体后,顺势使劲朝独孤斩月一砍,几乎倾其所有的力量,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劲流,猛劈而来,不要说是人,就是泰山立于眼前,也被这股刀气所劈断。
雪若紧张地忘记喘息,药奴也一言不发。
独孤斩月身上的华衫,连同他那可映衬月霞的乌润长发,被青龙映月刀卷起的强风吹袭得飘飘扬扬。他本尊却仿若提前食用定风珠,恰恰纹丝不动,固若磐石。
大汉错以为独孤斩月被他突如其来的猛劲征服,忘却躲闪,春风得意得一刀急疾猛劈至斩月头顶,果然命中目标。
独孤斩月立在原地,那刀停滞于颅顶,不再动弹。
雪若一把捂住嘴巴。泪水,几近夺眶而出。
“尊客,您玩够了吗……”沉默须臾,独孤斩月嘴角终于露出一抹轻笑。那青龙映月刀劈在他的头上,难道不致死伤?
雪若揉揉泪汪汪的眼睛,借着月光再细一看,他的头顶竟罩着一层真气做的结界,将自己与致命危险隔离。
只差一毫。
他……居然能做气的结界,雪若惊诧不已。
药奴同样先是震惊,随即换上先前柔媚的笑魇,可眼睛却不再笑了。
“您玩够了吗……”独孤斩月语气一顿,黑衣大汉不解意,随之一怔,独孤斩月继而微沉道“该轮到我玩了!”
语毕,他气场陡然增强,将那汉子施加在他气结外的力道全部反噬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汉子那害人性命的戾气通通又送还给他自己,突如其来的气流将他震冲至十几米之外,他那硕大的身躯重重坠地,在地表砸出一道浅坑。
两柄青龙映月刀亦被强流冲震,一柄刀身全部斜插入土,一柄干脆拦刀腰震断两截。
自此这世间双龙不再,恐是难以映月了。
汉子预要翻身起来,气血在体内翻涌逆行,撑得双目暴凸,一口鲜血如柱喷出,大汉在地面挣扎再三,怕是不成气候了。
独孤斩月呼吸调匀,随手将微乱的几根发丝拢回耳后,将手指轻轻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闲散的神情不似刚刚跟人经历一番生死较量。
墨轩这方亦大获全胜,劫魔吃得饱胀,在半空蛇般流转,剑体乌光水滑,铮铮散释着浓浓的怨气。
药奴的脸上不大高兴,似乎看出什么端倪,他低低嘱咐道“你乖乖躲在此处,绝不可离开半步。”
雪若初次见他表情如此凝重,也暗觉有何不妥之处,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药奴望她一眼,知她懂得分寸,头亦不回地钻入树林,在林中来回穿梭几处,才放心地朝斩月他们走去。
想他怕是暴露自己的行踪,故意为之,以前总是与他拌嘴,想不到药奴也有精细谨慎的一面,雪若心底多少感激他。
墨轩派几人打扫战场,他自己则朝独孤斩月的方向走来,大概是要向主子汇报战况。
还未等他张嘴,突然,一阵阴风习习横扫地面落叶,天空明月被一片流云遮蔽光华,大地骤然阴暗沉寂,自林间飘至股股浓郁的异香,如游似潜,如幻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