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疼痛挨了过去,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苏湮无力地垂下了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知道这只是最轻的疼,那种连灵魂都在痛的感觉还没有来,可即便是这样程度的痛苦,已经让她无法忍受,又怎么挨过去一整夜?
她盼着自己能晕过去就好了,也许那样,就不疼了。
苏湮苦笑一下,手扶着墙壁,挣扎着坐了起来。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可以熬过去,只要不要她的命,疼……算什么?
黑暗中,痛苦会被放大,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有人正目睹着她的一切。
她不是傻瓜,策风云的背后,一定有人,可这个人,她不确定是谁。
又是一波疼痛袭来,也许是有了心理准备,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她觉得这一次,没第一次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湮承受着无止境的痛苦,她清楚地感觉到确实是一次比一次痛,如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可是,她的大脑十分清醒,随着强烈的痛苦,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一个女子同样被关在房间里,同样承受着痛苦,而在那间屋子外面,站着一个男子,一袭黑袍,背影冷峭孤单,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陪着屋中女子一起承受。
这个女子是谁?为何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的坚决意志力?而且这一切,为何都是那么熟悉?
画面陡然一转,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环境,似乎是绝茗居的那个房间。
帘幔后,两个人影对坐,依稀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瞧不见面容。
女子一袭白衣,伸手给男子倒了一杯茶,清淡的声音响起:“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担心。你该清楚,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男子没说话,也没动作,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隐忍挣扎的气息。
“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服下锁忆丹,会比较稳妥。”白衣女子又道。
男子依然没吱声,周身的冷凛气息愈发浓烈。
白衣女子起身,走到了男子身边,手搭在男子的肩上,轻声道:“霄,你放心,我会完成这次任务的。”
忽然一阵风掠过,拂起了丝薄如蝉翼的帘幔,那男子恰好转身,一把抱住了白衣女子,也让人看清了他的容颜。
不是别人,正是云霄,是没有戴面具的云霄!
可正当那女子也转身的时候,帘幔落了下来,什么也瞧见清……
突然,一阵剧烈的痛将苏湮游走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也在一瞬间破碎了那画面,被疼痛彻底淹没。
这一次,苏湮觉得不止是指尖都在疼痛,甚至连毛孔,都在痛,仿佛有人在撕裂她的身体,无穷无尽。
苏湮的大脑逐渐失去清醒,眼前也变得模糊一片,可疼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倒是愈发强烈。她很清楚,最疼的阶段还没有到来,那种啃噬灵魂的痛楚,还没有来。
一道声响传来,上方打开了出口,光线瞬间倾洒,一个人影飘飘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