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莲:
“哪俩地方?”
赵大头:
“一个是中南海,一个就是你家。”
两人在枣树下坐下。赵大头:
“上一回那事,你想得咋样了?”
李雪莲一愣:
“啥事?”
赵大头:
“就是咱俩结婚的事。”
李雪莲:
“大头,不管我想得咋样,这事儿都得往后搁一搁。”
赵大头一愣:
“为啥?”
李雪莲:
“在考虑这事儿之前,我还得先告状。”
赵大头又一愣:
“上回你不是说听牛的话,不告状了吗?就是不听牛的话,也该听我一句话呀。”
李雪莲便将与市长在镇上羊汤馆会面的事,如何引起的冲突,如何不欢而散,一五一十,来龙去脉,给赵大头说了。李雪莲:
“他们欺人太甚。”
说着说着又生气了:
“本来我不准备再告状了,说给他们,他们就是不信,把我当成了骗子;我说听了牛的话,他们认为我在骂他们。上回我给你说牛的事,你就能听懂;说给他们,他们怎么就不懂呢?为啥我说什么,他们都往坏处想呢?不把我当成坏人,能派警察看着我吗?他们步步紧逼,又把我逼上梁山了。原来不告状是为了自个儿,现在不告状就成了窝囊废;不去告状,他们还以为是警察看死了我呢。原来告状是为了告秦玉河,现在告状是为了告这些贪官污吏。既然他们把我当成了坏人,我不能让他们消停。他们怎么还不如一头牛呢?”
赵大头听后,也觉得市长他们不懂事。李雪莲本来不准备告状了,他们又把矛盾激化了。他们把矛盾激化没有什么,却耽误了赵大头的好事。赵大头搔着自个儿的大头:
“能不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呢?还按咱们原来说的,放下告状,过咱们的安生日子?”
李雪莲:
“不能。事情逼到这种份儿上,我咽不下这口气。心里有口气在,就是咱俩结婚,我也过得不痛快。”
赵大头看到事情无可挽回,不禁有些发愁:
“没想到事情成了成了,又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李雪莲这时说:
“大头,我想求你一件事。”
赵大头一愣:
“啥事?”
李雪莲指指院外:
“院外有四个人看着我,我要想告状,就得从家里逃出来,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
这又是赵大头没有想到的。赵大头:
“是让我帮你打架吗?”
李雪莲:
“打架行,不打架也行,只要能帮我逃出去。”
赵大头又犯了愁: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四个人呀。”
又说:
“再说,这是与政府作对的事,后果很严重呀。”
李雪莲不禁火了:
“我都跟他们作对二十年了,你连一回都不敢作对,还想着跟我结婚;两人想不到一块儿去,就是到了一块儿,这日子也过不成!”
赵大头慌了:
“你别急呀,我这不是在考虑吗?你连考虑都不让呀?”
李雪莲倒被他气笑了,说:
“大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二十年前,我曾经考验过在镇上卖肉的老胡,老胡没经得住考验,你可不要学老胡呀。”
赵大头:
“老胡我倒不是老胡,只是一时想不出好法子呀。”
李雪莲:
“你回去好好想吧。离北京开人代会,就剩一个礼拜了;三天后来见我,帮我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