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战场,将死伤者运回要塞,余部列阵,准备迎敌!"吕布凛然下令。
二千五原军迅速行动起来,不愧是久经阵仗的老卒,一阵兵器的碰撞之后,一千五百步兵便迅速摆成了五个三百人的方阵,每个士兵之间仅有尺余距离,以便挥臂刺出手中的长枪,后排士兵的长枪又从前排士兵的空隙之中伸出去,五座枪林瞬间便组成.剩下的四百多骑兵经过刚刚的冲杀,马力已略现疲乏,现在他们在步兵方阵的背后,骑士们都跃下马来,尽可能地让马力得到恢复。
远处的蛮族马速极快,不到柱香时间,便已出现在吕布的视野中,一声号角,狂奔的洪流停下,骑兵们齐齐下马,只有数十骑士兵拥着一名银甲将领突出约百步,观察着吕布的布阵。
这个银甲将领很眼熟,吕布只扫了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在要塞下插旗的那人.心中不由冒出一阵怒火,几乎便想跃马而出,与他再决雌雄.手抬起又放下,终于咬着牙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他是统兵将领,不是江湖匹夫.对方不是莽夫,与以往蛮族将领不同,在遇敌之初不是猛冲猛杀,竟然也知道节省马力,显然已将自己看做了同等的对手,对这样的人,不得不小心。
现在他只能静立不动,等着敌人来攻,一旦自己抢攻,行进中队列必然松散,那对于步兵来说,是致命的,让对方的马匹冲起来撞入阵中,自己的步兵就会成为羔羊.
吕布在观察蛮族的时候,阿其诺也正在打量着对面的军阵,看着那五座前二后三的枪林严整之极,肃穆而立,闪着寒光的枪尖斜斜向上,不由叹道:"难怪以我族铁骑之利,这么多年来始不能完全战据并州,大汉以步破骑之术,的确有他独到之处。"
身后一名将领笑道:"千夫长!只要我们能冲进去,凿穿他们的阵形,引起他们的混乱,让他们不能列成整齐的队形,那他们就与猪羊也没什么区别."
阿其诺摇头道:"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大汉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有充足的兵员,他们一个步兵只需要一年左右便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而我们精锐的骑士可是经过十年二十年才能成长起来,我们拼不起。"
那将领冷笑:"话虽这么说,但现在的大汉,像眼前这种精锐的步卒只怕也不多见吧!"
阿其诺笑道:"那倒不错,像眼前的五原兵都是由上次大战后残存的士兵组成,打过仗,见过血,这种部队最为难缠,并州其余部队吗,只怕是远远不如。"
"千夫长,我们要打么?还是这样与他们对峙下去?"
阿其诺微笑道:"打,当然要打,不要怎么能拖住他们?左校王定下计策,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我们不求打胜,但求将他们拖在这里,拖得时间越长,对左校王那边越有利。"
身后的将领不满地道:"我们在这里啃骨头,左校王却在那里吃香喝辣,真是让人憋气,副阳要塞只剩了千余人,左校王近万部众,还不是手到擒来."
阿其诺扬手便是一鞭:"混帐,左校王此策甚好,这样我们能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副阳,副阳要塞里军械粮草极多,对我们是极大的补充,左校王派我们来,是对我们的信任,也只有我们能咬出这吕布,你以为左校王不派他儿子来是因为私心么,如果在这里的是达耶台吉,只怕早已挥兵狂攻,那必是必败之局。"
挨了一鞭的将领忍着痛,"是,千夫长!是我错了。"
阿其诺冷冷地道:"你记住了,安鹿部落已不存在,达耶鲁鹿现在是我白部的左校王,与我白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左校王是何等人物,岂会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这样的混话让我再听到一次,我砍了你的头。"
"全军上马!"阿其诺教训完部将,霍地转身,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身后千余精锐一声吆喝,同时翻身上马。
"那赫拉,你作第一波试探性攻击,记着,减轻伤亡是我们的目的,但又要让对方明白我们不惜死战的决心。"
"遵命,千夫长!"挨了一鞭的那赫拉一肚子的邪火,他要把这把火烧到对方身上。
"哟喝!"一声怪叫,那赫拉纵马而出,在他身后,数百骑兵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