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一营兵力,何足道哉?”沮授嘿嘿一笑,道:“取之如屠鸡杀狗一般,别驾却请看好吧,只是您这军中丁建阳的亲信却需别驾动手拿下了。”
“周度辽要杀了他们吗?”王智彻底崩溃,如果沮授需要他出兵荡平丁原的中军营的话,他便会立即翻脸,但沮授如此一说,那说明周澈真的有八千精兵在等着丁原,他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既已如此,自己怎肯陪送丁原一齐下地狱?
沮授摇头:“别驾多虑了,即便是丁建阳,将军也不会杀,只会礼送他出并州而已。至于这些都尉、校尉们,到时是走是留,都随他们自己的意,毕竟都是战友,一齐杀过敌。将军有言,人生有四大事占其一者,便可称为朋友。”
王智此时已完会放下心来,心里对丁原的愧疚也放了下来,毕竟丁原是要杀周澈的,但周澈却承诺不杀丁原,心结一旦放下,人便也轻松下来,听沮授如此说,不由好奇地问道:“那四件事?”
“一齐同过窗,一齐扛过枪,一齐坐过牢,一起嫖过娼!”
沮授抑扬顿挫,一字一顿地吟道。砰的一声,王智的脑袋重重地砸在面前的大案上。
清晨,薄雾弥漫,草原上朦朦胧胧,当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扫向青青牧草的时候,并州王智军营里已是号角齐鸣,所有士兵已是着装整齐,开始收拾营帐,准备拔营出发,这些普通的士兵并不知道他们今天将经历并州数年来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变故,显得极为平静,虽然繁忙,但去却有序,在伍长们的要求下迅速而有效有作着出发前的准备。
所有的屯长以上级别的军官全部被召到了统帅王智的中军,听说是有重大的军事行动,士兵们兴奋而又期待,附近的小部落已被一扫而空,难道王别驾要带领我们打向草原腹地?
一连串的胜利让所有的士兵们都盲目自信起来,以往闻之色变的草原铁骑也不过如此嘛,在我们的手下还不是一样的狼奔鼠窜,不堪一击?
王智中军营帐,万明面含微笑,立于王智一侧,看着一众军官一个个走来,王智给他的解释是,这样大的军事行动,而且是向友军动手,必须取得所有屯长以上级别的军官的支持,才能有效地整合全军,在行动前将所有的高级军这集合起来,一旦发现有不同意见者,立即拘押,可以将变故降到最低,这个解释让万明很满意,甚至在心里赞叹王智不愧是沙场老将,将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得很周到。
万明不担心,只要取得了王智的首肯,那么这些军官肯定不会提出不同意见,就算有些人有不同的看法,但在王智的压制之下,也将如同一个个浪花中的小泡沫一般,消于无形。现在这一万五千骑兵中,五个营有三个营都尉是丁原的亲信。
王智心中也在冷笑,看着万明一脸的从容,心道真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虽然五个营有三个都尉是丁原的人,但丁原忘记了,重整后的并州军是以以前的五原营为基础组建的,百分之五十的校尉,百分之八十的军候,百分之九十的屯长,百分之百的什长都来自他的五原营,可以说,在这支骑兵队伍中,他王智就可以做到一呼百应。丁原以为换上三个营的都尉就可以控制这此营么?那未免也太小看他王智了,自己从一介小兵做到今天的位置,可不仅仅是因为作战勇敢,屡立战功。
王智缓缓地扫视着凛然立于下首的各级将领,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他熟悉的面孔,每个人他都能叫出名字。
“曾平,李相,郑荣!”王智厉声叫道。
“末将在!”三名都尉应声出列,他们的神色中兴奋中透露着不安,王智心里冷笑,很明显,万明已经事先透气给他们了,他们才会有如此的表情。
王智微微俯下身子,凝视着他们,在他逼人的眼光之下,三人略微有些不安,毕竟王智是并州声名着著的将领,而他们不久之前还只是一名校尉,是被丁刺史在整合军队中突然提拔起来的。
“你们三人在本次作战中表现很勇敢,我很欣尉!”王智缓缓地道。
“多谢别驾!”三人都有些激动,毕竟能得到这样一位老将的赞扬是一个很不错的荣誉,但接下王智的话便让三人猝不及防,甚至是惊恐万状了。
“但是,今天,本将要对不起你们了,来人,将他们三人拿下!”随着王智的一声断喝,营帐外立即便涌进来数名王智的亲卫,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三人反扭双臂,按在了地上。
“别驾!别驾!我们犯了什么错?请别驾明示!”曾平被按着跪在地上,声嘶立竭地大叫道,从刚才的赞扬陡然之间到现在被按倒在地,这之间的反差让三人实在没有缓过劲来,曾平算是反应比较快的,心知不妙,嘴里喊着,一双眼睛却看向万明。万明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雪白。
“你没有错,是我们丁使君错了!”王智一字一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