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庞清、荀子和、相鹤从飞箝阵走了出来。
庞清笑着抱拳道:“家师已经等候多时了,家师恐县尉大人在飞箝阵中徘徊,特派我等弟子出庄,来迎接县尉大人。我云淇师弟,近来才上山,好与人切磋武艺,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县尉大人见谅。”
这位年轻人叫戈钺,的确是个县尉。戈钺敬佩不已,抱拳道:“世间只说清溪先生神机妙算,听来颇似演义,今日一事,实在名不虚传,令戈某钦佩不已。”
苏名远等人笑着跟庞清站到了一起。
庞清瞪着国安:“国师弟此番下山历练,脾气怎么还如此火爆?还不向戈县尉赔礼?”
国安抱拳道:“方才多有得罪,望戈县尉见谅。”
戈钺笑着抱拳道:“不打不成相识,云梦剑法果然深不可测。”国安一听这话,脸立即红了起来。
寒暄过后,众人便进了闻道庄。
下午时,清溪先生召集众弟子在居实厅议事。清溪先生道:“自朝歌义举以来,我云梦山在江湖上已有些名声,近来魏狄浍山之战,韩郑一马十城,使我云梦山声名鹊起,这为你们今后下山建功立业,颇有好处。只是,我云梦山的‘五行马’已失其二,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你们也不能让黄龙马和踢云乌骓马白白死去。人生一世,谁也难逃‘得失’二字,一定要好好参悟。”想起两匹马,清溪先生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礼坏乐崩,诸侯争霸,纲常已乱,世风日下,这次晋公派戈县尉前来,就是商讨如何对付韩赵魏。晋国虽已分崩离析,但国主仍在,宗祠仍存。我云梦山也是锄强扶弱、匡扶道义的所在,你们学艺,也是为了激浊扬清,然后建功立业。要知道,正义不彰,功业不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以,这次为师派乐正珩、云淇、牧春风、叶名诚、云千画下山,帮助晋室,想好对策。具体事宜,为师已经安排好,明天一早,你们就出发吧。”
众弟子领命而去。
回闻道庄的路上,国安将庞清拽到捭阖台下,小声说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弟子都派了那么多,怎么还不派大哥下山?”
庞清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师父自有师父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乱猜了。”
国安不满道:“大哥不下山,真是不知道下山的好处,如今魏国和韩国的君上,我也都见过了,他们都说要重用我,我想着自己学艺未成,便没有答应,不过,将来下山投奔他们,一定前程似锦。似大哥这样文韬武略样样在行,云梦山首屈一指的人,下山之后一定可以飞黄腾达。只是,你总憋在山上,谁也不知道你,怎么任用你?”
庞清沉默着。
国安看着庞清深思的表情,试探道:“大哥该不会是惦记《孙子兵书》吧?要我说,你是大师兄,师父如果不把《孙子兵法》传给你,也实在说不过去。”
庞清一听,惊得赶紧捂住了国安的嘴,忙看看周围,然后狠狠地瞪着他,“你乱说什么,想害死我啊!不知道这是引火烧身的东西吗?躲还躲不及呢,你居然往我身上联系,要让别人知道了,我今后还怎么在云梦山立足,将来怎么建功立业?”
看到庞清的神情举止,国安觉得有些夸张,笑着掰开了庞清的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儿就咱俩,大哥怕什么……”
庞清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头顶上发出了声响,他循声看去,见从上面落下几个东西。于是,他赶紧拽住国安,急忙躲开了。因为石块并不大,即使砸到身上,也不妨事。
“哈!”国安看到原来就是几个区区的石块,笑了起来,“原来就是这几个小石子儿啊!大哥这么紧张,也真是的,见着蚊子就拔剑——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也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呢!”
“小心总是没有错的。”庞清虽然答复着国安的话,心里却在疑惑,“好了,你先回贵道院吧,我有东西忘到上善台了,现在要去一趟。”说完,庞清就先走开了,国安也自然回贵道院了。
庞清走在去上善台的路上,看到国安拐向了贵道院的路,等了一会儿,他急忙掉头朝捭阖台上跑去。来到台上,却没有看见什么人。
“可恶!”庞清恶狠狠地小声说了一句。他走到刚才他们聊天的正上方,俯视下去,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虽然有一棵大树在下面,可他们两个刚才正站在树的旁边,从上往下看得正熟悉。仔细听听,台下传来虫鸣鸟叫。
“可恶!”庞清恼怒地又咬牙说了一句。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仔细看着刚才石块落下去的地方,可惜的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清风徐徐吹来,他忽然觉得头脑异常的清醒,正准备举目远眺的时候,忽然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心头一震,忙仔细找去。找了半天,果然在栏杆根部找到一片金叶,看样子像是簪花上面的。
庞清看看周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俯身捏起了金叶。他仔细看了看金叶,然后站起身来,却不曾防备被树枝挂住了头发。“哎呀!”他伸手将树枝拿开了,顿时心花怒放起来。他将金叶慢慢塞到束发里,然后朝上善台走去。
从上善台下来,庞清来到了贵道院,他见云淇也在,故意玩笑道:“你怎么没有跟嫣然在后院缠绵呢?”
云淇不好意思道:“大师兄也拿我开玩笑,她正在道生厅帮着做饭呢。”
庞清笑了笑,找了个理由离了贵道院。
到了道生厅,庞清来到后厨,尚云瑛和王缦君正好往前面送菜了,只剩越嫣然一个人在后面盛饭。庞清窃喜起来。